草场中散落着些已经生锈的兵器,虽然两个多月的时间都过去了,草地上却依然还是黑褐色的,这一看就是当时激战时双方士兵流下来的血。
“赵姑娘,我们现在找一找,一会儿就得回去了,虽然那些敌军被打败了,可是还有些残余的敌军会出没,到时候出了什么闪失就不好了。”
赵兮画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一步步朝着草场深处走去,她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哪里肯回去?她只想找到那个人。
草场的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破碎的无人收拾的残尸,已经腐烂的战马,到处弥漫的都是恶臭的味道。
赵兮画弯着腰一具具查看那些烂得没法收拾的残尸,一寸寸的翻着。
“顾伦,你还活着吗?你要是活着的话就应我一声好不好?顾伦……”
赵兮画沙哑的声音在寒风中有些飘渺,就连天门营的杀手们都不忍心看下去,只能帮赵兮画一起找了起来,找到一具尸体就会挖个坑将这些人给埋了起来。
接着在车邑镇引起了一阵轰动,都说有个奇怪的女人每天都带着自己的手下去草场那边挖战死之人的残骸,然后又都埋了。
“将军,那个女人是不是个傻子啊?那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居然脑子有问题?”秦恒站在明月公主身边看着自家的主将,怎么感觉将军的脸色和那个女人一样难看。
他们到底在找谁?什么样的男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两个都那么出众的女人那般看重。
一个冒死来接管这车邑镇,刚接管就到处都搜查了一遍,现在来了个更疯狂的,不是派人查,而是自己亲自动手一具具的翻动那些尸骸,已经都连续翻找了十几天了。
昨天秦恒还遇到了那个从草场回来的女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都瘦脱了形,听人说吃饭都是吃了吐,吐了再想办法硬塞进嘴巴里。
这也太难受,太可怜了。
“将军,不如让我去将那女人杀了吧,看着她,我都觉得难受。”秦恒对着明月公主说道。
“她是顾伦的妻子……”明月看着远处那个瘦弱的身体,疯了般的喊着顾伦的名字,就算是声音沙哑了,泣着血,也在不停的喊着。
明月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痛彻心扉,她也为顾伦难过,为自己的父亲去世而难过,可看着赵兮画她没法比。
她第一次同情自己的情敌了,苦笑道:“原来她比我更爱他一些,我承认是我输了……”
秦恒听到顾伦这两个字就呆住了,“顾伦?天哪?是顾伦?”
顾伦在车邑镇一战成名,就连敌人都对这个对手敬佩不已,顾伦已经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战神,秦恒没想到自己之前想要勾搭的女人竟然是英雄的遗孀。
他抬手就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觉得还不解气,接连又给了自己几个耳光,脸都打红了。
明月这才被秦恒的动作给惊醒了,冷冷说道:“记住一点,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被调戏的,这次是初犯,还有下次就拿你的脑袋。”
“是,将军。”秦恒的脸上都是羞愧。
又是无果的一天,赵兮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旅馆,梳洗过后,又强迫自己吃完了东西,正准备上床休息,听到了外面有人在不紧不慢的敲着门。
“谁?”
“是我。”是明月公主清冷的声音。
这么晚了,她怎么回来?赵兮画起身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口明月似乎是喝醉了,手上还拿着酒瓶走了进来,说道:“陪我喝酒。”
赵兮画知道明月是恨她的,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向王太后和凌家人告发她,还让她在这里住下了,也看着她一次次的去草场寻找顾伦。
现在又一身酒气的让她陪着喝酒,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叹了一口气,随手关好门,就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一个空杯子说道:“公主殿下要找我喝酒,我怎么能不陪着,只是殿下的酒要分给我一些。”
明月冷笑着点了点赵兮画道:“你现在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做人做到你这样也太悲哀了,算了,来来来,就当我赏你的。”
明月低头将赵兮画手里的空杯斟满了酒冲着她说道:“来,为我们俩会爱上同一个男人而干杯,干杯!”
赵兮画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她重活一世,只是想能弥补一些遗憾,却不想爱上一个人,还牵扯进这么大的旋涡。
如今说什么都迟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这就是宿命,挣扎不脱的。
“好!”赵兮画仰起头狠狠的灌了下去,她从来没有喝过这种烈酒,顿时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豪爽,是我明月欣赏之人,再来干一杯。”明月又给赵兮画倒满了酒。
赵兮画抬头看着明月公主一字一顿道:“殿下,今晚你想告诉我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不然我醉死在这里也太冤枉了我明天还要继续去找,这一杯后就不能陪你了。”
明月看着赵兮画道:“这一杯后,我和你再无恩怨,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赵兮画点点头,又将手里的酒灌了下去,顿时咳嗽得更厉害了,头也晕沉沉的。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