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勾践听得李然此言,倒是颇为豁达的淡然道:
“哦?不知先生是要保举何人?孤一定洗耳恭听!”
李然环顾四周,又朗声道:
“事关机密,还请大王屏退左右!”
竖牛听了,当即上前忙道:
“大王不可!李子明巧舌如簧,此子话术了得。大王若是轻信了此人,恐又要上了他的当!”
越王勾践却不以为然,只一挥手,是让下人尽数退了下去。偌大的殿厅,如今就只剩下了越王勾践,竖牛,文种君臣三人,以及李然,范蠡还有褚荡。
李然又手指了指竖牛。
“此人不可信,只恐此人日后坏了大王的好事,对大王反而不利!”
越王勾践闻言,不由看向了竖牛,却微微一笑,果断摇头道:
“呵呵,先生但说无妨。孤并不了解先生,亦不不能分辨先生所言虚实。竖牛留下,本王亦可以与之共同商议一番,还请先生不必忌讳!”
李然看了看越王勾践,但见其说话之时仍然是沉着冷静,毫不慌乱。
李然自知如今在越王的这杆天平上,自己的份量是远不及竖牛的。所以他想要避开竖牛,私下用计已是几无可能。
于是,李然便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即道:
“大王既已向吴王请降,敢问大王,若当真侥幸保得性命,大王当真就甘心在吴国毕生服侍吴王夫差?”
越王勾践却是冷冷道:
“也不瞒先生,孤自然是心中不甘的!”
“但眼下孤的当务之急,乃是如何保全性命,至于其他的,自是只能从长计议!”
李然随即一个拱手,并是认同道:
“大王所言极是,然而大王若欲表明诚意,化解吴王心中的芥蒂,大王定是要亲自前往吴国为质的。届时大王远离故土,又该如何运筹帷幄呢?”
“所以,大王一定要在越国任用一能臣主持大局!也唯有如此,待日后大王伺机返回越国后,才有可能复振越国!”
越王勾践听到这里,不禁陷入一阵沉思。
竖牛却也摸不着李然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但他知道但凡是李然提出的,他便一定是要反对。
所以,他是在一旁与越王勾践安抚道:
“大王不必担心,届时有我竖牛在,定可助大王成事!”
李然听到竖牛如此说,却不禁是一阵大笑起来。这一笑,却是把越王勾践和竖牛都整不明白了。
“先生……何故大笑?”
李然随即是止住了大笑,并是冷勾勾的直视竖牛,并质疑道:
“呵呵,就凭你竖牛?且不论你是否有这些个能耐,你竖牛乃是齐国田乞派来的,吴国若能北面争霸,对于田乞而言乃大利也!”
“你竖牛入越,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恐怕……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竖牛一听,急忙是躬身向越王勾践是解释道:
“大王休要听此人饶舌!在下乃是为田乞所逐,竖牛乃是走投无路,这才前来越国投奔大王的!竖牛之心天地可鉴呐!大王!”
越王勾践一听,却是面无表情,也不搭理竖牛,只盯着李然是继续问道:
“那……先生以为应当如何?”
李然上前拱手一礼,并道:
“君者,治之门也!士民者,君之根也。开门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谨左右。左右者,君之所以盛衰者也!”
“大王欲择其贤,唯有明选左右而已!昔太公九声而足磻溪之饿人也,西伯任之而王;管仲,鲁之亡囚,有贪分之毁,齐桓得之而霸。故传曰:‘失士者亡,得士者昌’!”
“而如今,李然观大王左右,却唯有一人,是可替大王守土安民!”
越王勾践不禁问道:
“哦?不知先生所谓……乃是何人?”
李然随即颇为斩钉截铁,并朗声言道:
“文种,文子禽!”
这时,大殿之上所有人都不由齐刷刷的看向了文种。
而文种听得此言,亦是不禁一阵哑然失色。
毕竟他与李然是素昧平生,他虽确实是有志于辅佐越王,但奈何自先王允常薨世之后,如今的越王勾践却是对他不冷不热的。
而李然竟是直接提议由他来替越王主持越国内外大局,这确是令他出于意料之外。
“我……文种何德何能……”
李然则亦是侧过了身,是与文种言道:
“子禽不必过谦……能兴越败吴的,非子禽莫属!子禽远以见外,更兼有‘爱民’之心,越国若得文子禽主持,必得复振!”
李然与文种言罢,又转而面向越王勾践:
“大王既是要李然替大王出谋划策,那举荐文子禽,便是在下所献之策!”
越王勾践听得李然如此说,不禁是有些感到诧异。
因为他也确是没想到,李然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会先给他举荐文种。
生性多疑的越王勾践,不禁是陷入了一阵沉思,过得许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