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由校到了东宫门外,朱常洛顿时吓得打了个激凌:“这……这逆子此时来宫里想干什么?”
门子一脸为难的愣在原地,浑身颤抖。
太孙没说,他也不敢问啊。
李选侍对门子挥了挥手:“去把太孙带过来吧。”
门子如蒙大释,赶紧一溜烟跑了。
见没了外人,李选侍看了看畏畏缩缩的朱常洛,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那逆子再强,他也得管你叫一声父王,竟被自己儿子吓成这样,硬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朱常洛显然已经被李选侍骂习惯了,也不反驳,只是担忧的道:“你……你把那逆子放进来,待会他要是发起疯来,你可别指着本太子救你啊。”
李选侍硬气的道:“他敢……”
话音未落,她就猛的想起那次被朱由校打耳光的事情,然后赶紧改口道:“那是你儿子,你不管还指着谁来管?”
朱常洛哼了一声:“我管得了他吗?”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朱由校已经进来了。
李选侍也是许久没见朱由校了,此时见他如此威武雄壮,也不免感觉双脚发软。
朱由校见到朱常洛,纳头便拜:“儿臣参见父王。”
朱常洛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都这么晚了,马上就要关宫门了,你此时进宫有何事?”
朱由校急道:“刚才儿臣接到李三才阁老的书信,称他儿子李仁、李元会在戌时毁掉张家湾的水泥堤坝,到时候下游河道沿岸的数十个村庄都会受到洪水的冲击,儿臣请父王即刻发兵张家湾,一来抓来李仁、李元;二来也好及时救助灾民。”
朱常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之前他就听闻汪文言要利用李家兄弟谋划一件大事。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是他却知道是为了对付侯平和太子。
此时朱由校说李仁和李元要毁掉张家湾水泥堤坝,立马就联想到了汪文言之前所说的大事。
这可还真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朱常洛几乎在瞬间就想到了许多可怕的后果。
他要是同意发兵把李仁、李元抓住了,那他们会不会把幕后的汪文言给供出来?
若是汪文言被抓之后,又会不会扯到自己身上来?
想到这里,朱常洛知道自己必须帮他们一把了,便说道:“你刚才说是李三才给你写信,说他的两个儿子要毁掉张家湾你们修建的那个水坝,是吗?”
朱由校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李三才的书信道:“是,父王,这就是李阁老的信。”
说着他把递了过去。
朱常洛看了看信,只感觉自己的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道:“真是荒谬,你可知道这样的罪名一旦做实了,会有什么后果?李仁、李元都要被满门抄斩,这李三才是疯了吗?他这是要大义灭掉自己全家吗?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朱由校愣了一下,被朱常洛一说,他也反应过来,刚才情急,只想到李三才不会骗自己。
但是被这一提醒,他才回过味来,这要是真把人抓住了,可不就是把李家灭门了么?
李三才给自己写信是为了让自己把他家灭门?
这个逻辑好像确实有点炸裂啊。
朱由校不禁也犹豫了起来,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可思议哦。
朱常洛见自己唬住朱由校了,一脸兴奋,正准备大笑着讥讽自己的傻儿子两句,突然就听到一阵鼓声:“嘣……嘣……嘣……嘣……嘣……”
朱常洛不禁皱起眉头大声喝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鼓声,是何人在击鼓?”
王安慌慌张张的从门外闯了进来:“殿……殿下,不好了,李……阁老在击登闻鼓……”
……
就在朱由校和侯平行动的时候,李三才身着户部尚书的官服走到了皇城长安右门门外。
这里有一面需要三人才能合抱的巨形大鼓,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李三才走到巨形大鼓前,抱起比手臂还粗的鼓槌,用力的挥向大鼓。
“嘣……嘣……嘣……嘣……嘣……”
巨大的声浪带起阵阵波纹,很快就震动了整个皇城。
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神色慌张的从长安门内跑了出来,大声吼道:“何人敢敲登闻鼓……不要命了……啊,李……李阁老……”
李三才见登闻鼓守卫已经出来,便不在敲鼓,而是面对皇城跪下,然后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下,然后放在一旁,之后才高声吼道:“罪臣李三才,家门不幸,今有逆子二人,阴谋毁堤害民,李三才教子无方,罪该万死,肯请监国太子下旨出兵,抓捕罪臣逆子。”
登闻鼓守卫已经慌了,急忙飞奔,往东宫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