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沈奕笑这样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委实让傅玉筝吃了一惊。
无它,沈奕笑太过放肆,太不知收敛了。
要知道,傅玉筝如今可不是普通人,乃高镍他媳妇啊!
放眼整座京城,哪怕是贵人如云的皇宫,打着灯笼也找不出几个敢冲着傅玉筝一通吼的人!
啧啧啧,这沈奕笑真真是狂妄到了极点啊。
不过,这也怪不得沈奕笑,实在是自打与高姝发生关系后,一向与他交好的那些王孙公子们就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不是讥讽他“饥不择食”。
就是嘲讽他“果然是外地进京的,什么货色都看得上啊!”
……
虽然那些朋友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但偏生就那般巧合,背地里翻着白眼讽笑时,被沈奕笑给撞破了好几次!
你说沈奕笑气不气?
最气恼的是,这三四日,那群好友要么不与他见面,要么一见面就是各种花式催婚:
“沈奕笑,你到底啥时候迎娶高姝那个小辣货啊?”
“我跟你讲,别看高姝如今落魄了,但她爹镇国公还健在,她姑母高皇后也没彻底倒台,她表哥太子殿下也还未被废黜……
一旦你娶了她,指不定你就成了高皇后和太子殿下的座上宾了!”
“就是,就是,沈奕笑快娶了她吧,高皇后和太子殿下还不知要怎么乐呵呢,估计从此把你奉为大恩人呢……”
你听,你细听。
这一句句的,话里话外全在反讽,明面上是在催婚,实则讽刺他沈奕笑是个大傻叉,连高姝这样的落魄户都上赶着要。
你说说,沈奕笑素来被众人捧惯了,骄傲惯了,哪里受得了突然被那群狐朋狗友取笑?
所以,当沈奕笑得知傅玉筝上门来商议亲事时,才会那般恼火,才会没脑子似的……不管不顾地先冲过来一通吼:
“喂,你就是高姝的娘家大嫂吧?上门来提亲的?”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纳妾还能接受,想给本公子当正妻……纯属做梦!”
好在,傅玉筝聪明,眨眼间已经猜透了沈奕笑的心理,便没与他计较。
反而轻轻一笑,朝沈奕笑道:
“哦,是吗?沈公子,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本夫人也不好多劝什么。”
“不过,我那傻妹妹可是一心想当沈夫人。但凡府里来个亲戚,她便要大肆喧嚷一番,告诉别人她即将成为你的正头夫人……”
听到这,沈奕笑激动地捏紧了拳头:“什么?竟是她散播的谣言?”
这就难怪,近日一大群好友全来反讽催婚了!
不料,沈奕笑正气着时,傅玉筝回了一句:“怎么,竟是谣言么?难道不是你俩圆房前商议好的?”
“呸,谁跟她商议好的?”沈奕笑恼火极了,此时此刻恨不得撕烂高姝那张臭嘴。
傅玉筝故作沉默,好一会,才叹口气道: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委实不好回头啊。沈公子,我那大妹妹生来倔强,压根不听我的。
你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顺从舆情,风风光光迎娶她过门;
——要么你自己去跟高姝解释清楚,最多只能纳她为妾,当正妻想都别想。”
换言之,不愿娶高姝当正妻,别指望她从中调停,要说……你自个说去。
沈奕笑:……
得,真是活见鬼了。
这件糟心事儿,他这边木邵衡和傅玉舒不屑插手。高姝那边,当家主母傅玉筝也不肯管。
搞到最后,居然要他这个当事人,单独去跟高姝解决?
沈奕笑一拍脑袋:“罢了,罢了,自己去就自己去,有什么搞不定的?”
他可是在西南一向呼风唤雨的沈奕笑!
于是乎,在傅玉筝的干预下,沈奕笑亲自乘坐马车前往镇国公府,要找高姝当面掰扯清楚。
而傅玉筝呢,目送沈奕笑离开后,自己则顺着石子小径,穿过花园和长廊,前往上房探望姐姐。
此时,傅玉舒刚从午睡里苏醒,一边慵懒地躺着,一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问大丫鬟:
“青栀,什么时辰了?”
青栀挑帘进来,笑道:“王妃好睡,这一觉睡了将近两个时辰,眼下已经是巳时了。”
“都巳时了?”傅玉舒立马撑起身子要下床,语气有些发急道,“怎么这么晚了,我还约了妹妹去西苑赏花呢。”
迟到这么久,妹妹在雪地里岂非冻死了?
青栀笑道:“王妃莫急,王爷已经派了小厮前去通知高夫人了,想来冻不着的。”
傅玉舒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