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大的双眼里满是迷茫。
她爹是她兄长?
这是什么离谱的身世?
老者干脆盘腿坐在安婧前方。
“孩子,你现在知道我为何会让你下凡做这任务了吗?”
安婧摇头又点头:“不知道……但又知道。”
老者:“说来听听。”
安婧坐不住,起身边走边说:“应该是与凡人的气运值有关,但我又不是气运之神,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应该让管气运的仙人下凡看看,如今的凡界都乱成什么样了。”
天君说清冥神君仙陨,现今掌管气运的正是羲和,这么说来,就应该让羲和下来做这个任务。
不对,羲和似乎是晕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
老者不厌其烦地看着安婧在他面前转来转去,而不论她怎么转,老者都始终保持在正对着她一米处的位置。
“你虽不是气运之神,但你可知,如今三界的乱象也与你有关?”
安婧倏地停下脚步,震惊地看向他:“怎么会跟我有关系?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她再捣乱可都没来过凡界捣乱,这个锅她可不能背!
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再次变出画卷,刚一展开,激烈的打斗声便传了出来。
漫天的硝烟,满地的尸体,画卷上的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半空中无数道黑影不断翻腾,眼睁睁看着黑影渐渐变大,俨然有铺天盖地吞噬一切之势。
就在黑影上方,龙、凤、龟、麒麟四灵兽各显神通与黑影搏斗,然而却迟迟分不出胜负,甚至随着黑影的变大而有落于下方的趋势。
千钧一刻之际,一只威武霸气,通身黝黑的貔貅横空出世,貔貅大嘴一张,黑影尽数被其吞于腹中,天空逐渐恢复清朗,下方的战火也渐渐停息。
老者:“上古时期,三界纷争不断,战火纷飞下邪祟滋生,邪祟以怨气、欲望、害怕等情绪为食。为了获得更多的养分,邪祟迷失黎民的心智,致使战火愈演愈烈。为助三界恢复秩序,我创造出第一只貔貅,命名百解。”
“百解奉命出世,除邪祟诛妖魔,三界得以太平。众生感念百解的恩德,奉其香火,百解受三界信仰,得以永生。”
“然,沧海桑田,万千世界,邪祟了无所踪。三界渐渐不再供奉百解,全然忘记貔貅本为瑞兽之一,邪祟之克星,唯念其守财之本领,向其乞求庇佑黄白之物。”
“而百解本因信仰得以存在,现今信仰无所踪,百解也即将身陨。”
安婧震惊不已:“你是说我爹要死了?”
老者顿了顿:“他不是你爹。”
安婧不敢相信:“所以他真的要死了吗?”
老者:“若三界不再需要他驱除邪祟,则无信仰供奉,他自是应身陨。”
安婧心里慌了神,沉默良久,渐渐冷静下来:“这样说来,我也要死了,对吗?我也是貔貅。”
老者起身:“不,你与百解不同。孩子,你可知承峻二字,为何意?”
安婧只觉得难听,并不曾细想其深意。
“承峻者,受天命而生,承其职,负其责,你自诞生起便承担着庇佑三界之职责。百解是受黎民所求而诞生,而你是因邪祟而生,邪祟不止,你便不灭。”
安婧迟疑道:“你不是说,邪祟没了?”
老者反问:“你与它见过面了,不是吗?”
安婧一怔。
所以那些人身上的正是邪祟?
老者:“邪祟并非某种特定之物,而是一切无形无体之邪物的统称。亿万年过去,三界不再信奉百解,而百解也感受到神力在逐渐消失,渐渐避世不出。”
他说着顿了顿,然后才说:“千年前,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跑了出来,把你带走,这才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安婧无语:“……”这时候还记仇?
老者继续道:“就在百解避世的岁月里,三界众生对权利财富的欲望,对生命的贪心,对死亡的恐惧,重新滋生了新的邪物。”
“此邪物最喜凡人之邪念和恐惧,以此为食。数千年时光过去,它逐渐成形,有了一定的法力,蛊惑着心思不定的凡人,凡人自愿向他供奉自己的信仰,它则满足凡人的欲望。”
安婧突然想起:“那个无脸佛?”
老者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这只是它的一部分,对那些邪念最深之人,为了所求不择手段毫无人性者,它便会以无脸佛为介质,蛊惑他们侍奉,与他们达成某种契约,盗取他人气运为其所用,达成其所愿。”
“如今,下界供奉邪物之人俨然已糜然成风。”
“而你,我的孩子。你本就是我创造出来,消灭世间所有邪物,维持三界秩序的。然,百解将你掳了去,将你教养得,竟然豪不知自己的职责所在,只知道跟他一起贪图天灵地宝。故而,下界邪祟无克制之物,愈发猖狂。”
“凡界百姓,深受其苦。忠厚老实者,不得善终。功德大满者,晚景凄凉。善良,遭利用。勤劳,被忽视。努力,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