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地面湿滑,祝熹脚上穿的高跟鞋,要打伞,要浇罗亿烈,她的动作不太敏捷,浇不准在地上像只乌龟乱爬的罗亿烈。
一辆车驶来,直接在紫园2号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驾驶座降下车窗,何燃朝祝熹挑眉,打起招呼。
“哟,熹熹,好雅兴,雨天浇花玩啊——”
祝熹现在看见男人就烦。
尤其是看见何燃那张脸,祝熹烦到都想把手里那壶热水泼他脸上了。
这狗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时候出现,不明摆着是来解围的吗?
“今天家里不方便来客,何燃,你快滚。”祝熹对何燃一点儿都不客气,“你哥今天心情也不好,你别送上门来挨揍,我不介意一会儿门外多一个淋雨的人。”
“熹熹你说什么呢,哥怎么会揍我呢,是妈叫我来的,说何家有困难,我们兄弟俩商量着来。”何燃一笑,看向坐在地上的罗亿烈。
罗亿烈现在像条无家之犬,耷拉头颅的同时,还要随时警惕祝熹会发疯,拿开水浇自己那个地方。
何燃侧过身,靠在车窗内,冲祝熹挥了下手,“熹熹,让一让,我要去车库停车。”
祝熹与何燃僵持了十几秒,最终扔掉手里的热水壶,转身向屋内走去。
“这就对了嘛,谢谢熹熹让路。”何燃升上车窗,准备把车开进车库里。
那关了一半的车窗忽然停下,露出一双阴沉的眼。
“你再不滚,我的车轮胎会碾上你的腿,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变成一个残废人,往后都活在痛苦中。”
从娶了孙长龄的那一刻起,罗亿烈自知就沉溺在痛苦里,唯有祝福是他的幸福与救赎。
如果抓不住这幸福,他宁愿死,变成残废算得了什么。
“我要见祝福。”罗亿烈坚决。
祝熹离开,危险解除,罗亿烈忍受身上的疼痛,重新跪好在地上。
他重申:“除非让我见祝福,不然我不走。”
“你这小子。”何燃咬紧牙,握紧手里的方向盘,说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罗亿烈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抬头无畏看向何燃,“我当然知道小叔叔你敢。”
罗亿烈看着半张车窗里的何燃。
“你能让你憎恶讨厌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我也想,想要像小叔叔你那样,让自己讨厌的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何燃瞬间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嘴角抽笑了下。
“是吗?我大侄女被欺负这事,那我就不找你麻烦,我找孙长龄的麻烦,我试一试你的胆量,你这样,你去找一伙人,把孙长龄拉去轮了,拍下视频和照片交给我。”
“这……”罗亿烈显然是被何燃的话吓到了。
何燃就知道他这个窝囊废没有这个胆量。
何家人里,最先知道罗亿烈娶孙长龄的人,正是何燃。
只是何燃没声张,装不知道,就看罗亿烈要耍什么花招,要演到什么时候,真相什么时候会大白。
何翩让何燃查了罗亿烈账户流水就没查下去了,何燃自行往下查了查,就从国内民政系统里,查到罗亿烈已婚,妻子是孙长龄。
孙长龄转入罗亿烈账户300万的那天,正是两人登记结婚那一天。
刚开始,何燃以为罗亿烈是冲着钱,娶了孙长龄,转念一想,罗亿烈如果冲着钱,娶祝福就行了,且他和孙长龄在一起的状态与他和祝福在一起的状态,明显能看出他喜欢祝福胜过孙长龄。
何燃再想到罗亿烈的身世,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加上罗亿烈说的这番话,何燃确定罗亿烈想干嘛了。
幼稚至极。
就他,能玩得过孙家?他太高看他自己了。
孙家不把他玩死,都是他命大。
见罗亿烈抓紧湿漉漉的裤管,一时说不出话,何燃坐在车里,说道:“靠你一个人,你能弄死孙茗强?你的最优选择是加入我们何家,我和你,可是有共同的的敌人,当年孙茗强为了逼我娶孙故萍,把我从楼上推下去了,看在后来孙故萍难产死了的份上,我和他的这笔仇,暂时烟消云散。”
“要是你成了我侄女婿,我们俩的仇恨联合在一起,去对付那孙茗强,姓孙的,又能有几年蹦跶的日子呢?”
“但你选错了,傻瓜,你选择背叛你爱的人,抓住对方抛下的橄榄枝,以为通过婚姻,成为孙家真正的一员,能取得他们信任,就能有机会报仇,小傻瓜,你难道就没想过,你想要报仇,对方就不会有所防范吗?”
这一场愚蠢的报仇,不仅搭进他自己,还把祝福牵连进去了。
他想向孙家报仇,孙家何尝不是利用他与祝福的关系,向何家寻仇?
何燃已把这盘棋看得透彻。
“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在孙家当新姑爷,享你该享的福,受你该受的苦,我们祝福,你就不要来沾染了,不然你会玩火自焚。”
车从罗亿烈身边掠过,极速向车库驶去。
罗亿烈看着驶入车库的车,紧紧握住颤抖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