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路平顺,小船儿畅通无阻的渡过黑河,安全靠岸。
骑虎开路。
又一个时辰左右,见山丘,不高不陡,但,越接近那山,坐下刃齿虎抬脚的频率越慢。
及至近前,刃齿虎怎么也不肯再挪步。
包括其他人的坐骑,全都原地转悠,就是不往前动步。
云牧抬手叫停队伍,自己则下虎探查。
落地,再往前走数百步,云牧察觉到不对劲。
地面松软,像是踩在厚厚的松针上一样的软绵绵。
伸手搓地,无泥无沙不是土地,更不是松针,而是,虫。
百足虫,蜈蚣。
背光黑绿,足赤,腹下黄,节节有足,双须岐尾。
自山脚开始,密密麻麻的无穷尽的蜈蚣,一层铺一层,不知道堆了多少层。
别说踩在上边,只是看,只听窸窸窣窣的声儿便是头皮发麻。
云牧硬着头皮再往前踩一步,踩在满地的蜈蚣身上,立时就有低沉的摩擦声传来,听的人浑身刺挠。
蜈蚣没有声带,不会主动发出声音,但当它们爬行的时候,相互间的摩擦声,那种细微的呲呲的响动,让人止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更别提想象中的触感了。
虽是穿着鞋袜衣服,可脑中想的却是踩在蜈蚣身上,蜈蚣顺着鞋爬上身,钻进衣物中的种种...
额,不能想象。
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是,见着满地的蜈蚣,和前面这座山,联想院长带上的稻谷,这一切,都一一的证实了云牧的想猜:此地,必须脚踏实地走过去。
回归队伍。
云牧收刃齿虎入兽宠袋,诓骗道:“前边是为幻境。”
“脚下的大地会根据我们心境的变化而变化。”
“前往翻山,无论脚下显现何物,勿要惊慌。”
“从现在开始,山体已然变化。”
“大家紧固心神,别想乱七八糟的事儿。”
“可清楚?”
卫兵同呼明白。
马车改由卫兵拉。
来到山脚下。
“蜈蚣,啊,好恶心啊。”
“谁啊,谁想的蜈蚣啊,真慎人。”
“想啥不好,想蜈蚣,哎哟,我天哪。”
有人立时跳上马车:“我不行了,我最怕这种东西,别,别爬我身上啊。”
一人上马车,其余人等俱皆往马车上窜,兰望舒也不例外,作为女孩子,更是惧怕蜈蚣。
载歌载舞也是,紧紧攥着拳头,只想赶快离开此地。
云牧拔高音调,语气严厉起来:“此山,必须脚踏实地而过。”
“无论出现何种情况,不可两脚同时离地。”
把十辆马车上的稻米全部收进乾坤袋,之前不知作用,便听院长安排,如今云牧心里有了谱,便是自己作为。
再者,没有马车的存在,队伍也就没了侥幸,只能下来走。
拉过领头的卫兵,取一袋稻米给他扛在肩头:“你走前面,稻米没了换下一个人。”
云牧对马车上的人,朗声道:“不想走的,我不拦着。”
“我提醒一嘴,摆渡船只来不回,在此便是等死。”
“要走的,即刻下马车!”
“别浪费我时间。”
学者们你看我,我看你,陆续的闭着眼哆哆嗖嗖的下马车。
一脚踩地,再缩脚。
院长恨恨道:“生死都不惧,惧虫蚁?”
“依老夫看,蜈蚣性温、有毒,可息风止痉、通络止痛,这就是一处大宝藏,怕?”
“老夫先行,便看百足虫能奈我何?”
先往山上去。
院长说的对,也不对。
生死不惧,是信仰。
害怕虫蚁,属天性。
想当初在天机院时,王胖子曾言:“我不畏严刑拷打,唯怕美人计。”
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人是都下来了。
巡视一周,云牧道:“卫兵看好自己绑定的人。”
“实在走不动的,你拖,也要反着给我拖,不能让他脚底离地。”
“明白吗?”
“明白!”
整齐划一的回答,属实让人提气。
瞅了眼姐妹俩跟个小鹌鹑样的形象,云牧走过去问道:“害怕?”
妹妹点头,姐姐点头硬傲成摇头。
云牧是懂安慰人的:“累了就不怕了。”
出发。
卫兵队长在前,扛着底部戳了个洞的稻米袋先走,云牧紧随其后。
爬山。
这山看着不高,爬起来倒是挺累人,主要原因还是脚下踩的是蜈蚣。
其松松滑滑的甲壳,踩在上面不容易发力借力。
本来心态就不咋地,再不好用力,便是爬的很是艰难。
然,山高有尽头,再难爬的山也有爬到顶峰的一刻。
来不及喘息,继而下山。
大家只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