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晴看着楚南被魔性侵袭得漆黑一片的双眼，不仅没有恐慌害怕，也没有担忧关心，或许是自己将死，对一切都无所谓了吧。
    而楚南周身的魔性虽然被收敛，但是他体内的魔性依旧浓厚得让人心惊，就像他本身就是魔性本身。
    可能是被魔性侵染，神智不清，他就像不认识秦可晴了，只是淡漠的看着她。
    秦可晴面前的楚南十分陌生，但是秦可晴却没有觉得陌生。
    她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好像有些困难，张了张嘴，“楚南。”
    声音很轻，几乎话一出口就被微风吹散。
    但这细微的声音传进了楚南的耳里，他明显顿了一下，眼皮眨了一下，随后他双眼之中的魔性扩散，逐渐变得清亮。
    他体内的魔性也似乎慢慢散去了，楚南就如同正常人一样，神智也逐渐回归。
    他看着秦可晴，露出一抹微笑，“大师姐。”
    他的微笑在温暖的阳光下，在轻柔的微风中，显得那么温柔，那么迷人。
    秦可晴手指颤抖，想要抬手去轻抚楚南的脸，但是可惜，她毫无力气。
    她微笑，笑得也许很难看，但一定很温柔。
    但很快，她秀眉就蹙了一下，她看到楚南的双眼沁出了两滴鲜血，鲜血漆黑如墨。
    这是魔血，但是秦可晴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楚南双眼沁血的本身，这说明他吸收了秘境天道魔性之后，显然也付出了代价。
    “你，怎么了？”秦可晴关切的问。
    楚南横了一下眼上的鲜血，柔声道，“我，没事。”
    话落，他的口中，他的鼻子里，他的双耳都在流血，黑色的鲜血犹如小溪流淌。
    他的脸也逐渐惨白起来。
    “还说没事？”秦可晴想要翻个白眼，但是好像没有成功。
    “本，本来，就，就没事。”楚南本来是蹲在秦可晴身旁，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他蹲着了，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都，都这样了，还，还没事？”秦可晴笑。
    “你，你也，好不了多少。”楚南也笑。
    “我要死了。”秦可晴说出这句话，一点儿没有恐慌，一点儿没有畏惧，她本想告诉楚南，自己能听到他的心声，但是觉得说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死不掉。”楚南嘴角却是抿起一抹弧度。
    秦可晴只是微笑，认为这只是楚南对自己的安慰。
    一个五脏六腑破碎，筋脉寸寸断裂，所有细胞组织毫无生机的人，已经无人可救。
    楚南却从纳戒里调出了一枚丹药，这枚丹药圆润自然，虽然药性极度内敛，但是依然封挡不了其强大的生机气息。
    秦可晴记了起来，楚南是丹宗叶轻语的儿子，他的心声曾说叶轻语给了他一枚丹药，这枚丹药能生死人，肉白骨。
    只要有一口气在，或者说，只要灵魂还没有离体，这枚丹药就可以将人救回来。
    这是第二条命。
    楚南将这枚丹药喂在秦可晴嘴边，秦可晴微微侧头，拒绝了，“你自己吃。”
    她知道，只要自己吃了这枚丹药就死不了。
    但是楚南只有这一枚丹药，她吃了，那楚南就会死。
    “我，我吃了，也，也没用。”楚南温柔的笑，用衣袖将迷了眼睛的血横掉，任由口鼻耳的血液流淌，他道，“我体内的状况，我自己，知，知道。”
    “你自己吃。”秦可晴依旧坚持，她不相信这样的丹药不能救下楚南。
    “我，咳咳，”楚南吐出几口血，道，“我这是魔性力量在，在作祟，什么灵丹妙药都无用。”
    是啊，楚南身体内的变化必然与自己不同，自己是受伤，而他是吸收了整个秘境的魔性力量，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秦可晴绝美的眼留下两行清泪。
    “大师姐，你在为我哭么？”楚南似乎有些高兴的样子。
    “你想得美。”
    “张嘴。”楚南将丹药放在秦可晴嘴边，秦可晴闭着嘴，看着他。
    “乖，张嘴。”楚南犹如哄小孩儿一般的语气，轻柔的道。
    秦可晴心房猛的一颤，眼里泪水滚落，“不用了，你是个大英雄，你不应该独自一个人死去，我陪着你。”
    拯救了整个秘境亿万人，难道还不是英雄？
    “嗐，谁，谁愿意当，当大英雄呢？”楚南道，“把丹药吃了，然后……”
    楚南声音微微一哽，双眼看着秘境的蓝天白云，似乎带着对世界的留念，道，“然后，然后记得把我葬在符峰，帮我，帮我照顾清秋，帮我，给母亲尽孝。”
    楚南每说一句话，就不停咳血。
    “用不上我，”秦可晴态度坚决，“清秋有人照顾，叶宗主也没人敢惹，让我陪着你一起，不好么？”
    “大师姐，你这说的，好像要殉情一样？”楚南故作轻松的调笑。
    秦可晴并没有反驳，殉情就殉情吧。
    “乖，听话，吃了丹药，活下去。”楚南神色变得严肃，变得不容拒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