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到了各宫嫔妃给德妃请安的日子。
云锦书也来了,来的时候各宫嫔妃都已经到了,正在一块儿说话。
与众人见过了礼,云锦书笑着问道:“你们方才说什么这么热闹?”
德妃也笑:“就是听下人说,皇上将宫中的几位太妃都放了出去,姐妹们委实有些惊讶。只是不知皇上为何忽然起了这样的念头,正巧公主来了,可否同姐妹们说说?”
这些日子她过得可谓是十分顺遂。贤妃一整颗心都扑在了小公主身上,而淑妃又被逐出了皇宫,如今后宫之中已经隐隐有了以她为首的趋势。
有宫女来给云锦书上了茶,云锦书呷了一口,说道:“皇兄确实稍稍同我透露了些缘由。”
德妃眼睛一亮,催促道:“那公主快同我们讲讲吧!”
自打皇上重伤痊愈之后,她发现自己越发摸不清皇上的心思了。
这么久以来,皇上一直没有踏入后宫,也没有召嫔妃侍寝,她向崔元打听过,知道现在皇上身边连伺候的人都不用了。
她一面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虽然是她在打理后宫,但终究是没有子嗣,若是有朝一日,有人诞下皇子,很可能会威胁到她,皇上不近美色,对她而言是件好事。
另一方面她又有些心焦,皇上不来后宫,她自然也没有了侍寝的机会,而更让她忧心的,却是皇上性子的变化。
淑妃那事皇上虽然勒令不准外传,但她多少也是知道些的。放在从前,淑妃与旁的男人有染,皇上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赐死,甚至连刘家都会被牵连。
如今皇上却将淑妃放走了,轻飘飘地就将此事掀了过去。
这不正常。
再加上昨日她又得知,皇上放走了后宫中的三位太妃,更让她觉得心里发慌。
这绝对不正常!
原本今日昌光公主不来,她也是要去找她的,听崔元说皇上这些日子常与公主待在一处,她一定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做。
云锦书放下茶杯环视了一圈,嫔妃们有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有的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余光却总是往她身上飘,看来都在等她说话。
她清了清嗓子:“其实说起来,这还同太后娘娘有关。”
她口中的太后,就是江照月这具身子的母妃宋修容。
宋修容早在原主五岁的时候就离世了,后来原主登基,追封她为太后。
“太后娘娘?”德妃有些疑惑。
云锦书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皇兄同我说,在他受伤昏迷的那些日子里,经常会梦见太后娘娘。”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同江照月一起编好的瞎话:“你们也都知道的,太后娘娘在皇兄很小的时候便仙去了,皇兄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可在皇兄昏迷的时候,她说自己的魂魄仿佛离了体,重又回到了小时候,一直飘在空中,看着太后娘娘与自己的一举一动。”
“皇兄说,太后娘娘那时候,每日里醒过来,先是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完了,就呆呆地坐在窗前,一直到了太阳下山,太后娘娘在宫女的搀扶下,再将脸上的妆容清洗干净去就寝。”
“那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太后娘娘每日都要不厌其烦地上妆,可这次重新去看,她忽然就全都明白了。”
“太后娘娘是在等先帝啊,她从早一直等到晚,日复一日地等着,等先帝什么时候想起她来,过来陪她坐一会儿,说上一刻钟的话。”
“皇兄心中不忍,上前同太后娘娘说,您不要再等了,他若是想来,早就会来了,难道除了他,您就没有别的念想了吗?”
“她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魂魄而已,就算是说话,太后娘娘也是听不见的,但哪个孩子会忍心看着母亲每天过着死水般的生活呢?”
“然而太后娘娘却好像听见了一般,抬起头来看着她,轻声说道,可是从我进宫的那一天起,除了等待,我已经不能去做任何事了。”
云锦书停下来喝了一口茶,也趁着这个间隙,偷偷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几乎没有任何例外的,殿中所有的女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动容。
太后是这样的,她们又何尝不是呢?
云锦书继续说道:“所以皇兄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太妃们已经在宫中蹉跎了半生,为什么还要将她们继续困在这里呢?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也有着自己想做的事……所以皇兄决定遂了她们的心意,让她们得以完成自己的梦想。”
一席话落,周遭一片安静。
半晌,德妃叹道:“皇上仁慈。”
云锦书笑笑,忽然转向了一旁的贤妃:“要是贤妃没有进宫,会想要做些什么呢?”
贤妃一愣,心中升起警惕,下意识觉得她是在试探自己。
不等她回答,云锦书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啊,你这么喜欢孩子,最适合开个幼儿园——就是会将许多小孩放在一起教养的地方。昭昭还小,等再长大了些,身边多些孩子一起玩耍才好。”
“更何况,两三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