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口同声。
宁岁晚率先反应过来,回答的有些刻意,“我和外婆都挺好的。”
“那就好。”夏致远放下心来。
父女间的聊天总是寥寥数语,找不到话题,千言万语都化为有关一日三餐的问候。
宁岁晚答的心不在焉。
“学校还适不适应,课程能跟上吗?”
“嗯。”
“有想去的大学吗,如果你不太懂的话,我叫小孙给你整理份材料。”
“好,麻烦他了。”
“你要是碰到了什么困难,尽管告诉小孙,他会帮你解决的。”
“好。”
“叩叩。”
陆斯年直接推门进了,往日里勾着脑袋看书的女生此时举着个手机在讲电话,陆斯年身形顿了顿。
电话里,夏致远没听到宁岁晚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在学校有认识什么新朋友吗?”
宁岁晚注意力很快回到电话上来,“没有。”
“也别总是忙着学习,有空多和同学玩玩。”
“嗯。”
她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
关心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第二遍。
夏致远的话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最初,“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下个礼拜就可以手术。”
“好。”
“小晚,你不要想太多,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及时说出来,我很后悔,还是不该同意让你一起过来…”
宁岁晚迟早也是要出国的,但绝不是高考前,频繁的转学,刚适应一个环境又要去适应另一个环境,如果再加上心理上的压力,这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她不过也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电话挂了很久,书桌前的女生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发呆,背影莫名显得忧伤。
陆斯年还停留在女生最后说的话上。
“我一个人也可以。”
他不是故意要偷听的,进门后上下左右口袋都摸了个遍,才发现没带耳机,人都进来了,他也不能把自己耳朵捂上吧,那也太傻了。
“喂,”陆斯年开口,“刚才和你打电话的那个,是你爸?”
宁岁晚的声音有些沉闷,“嗯。”
关于宁岁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件事,他听陆老爷子提过一嘴,但也就仅仅知道夏致远目前在住院而已。
这么久了,他在她家只见到过老太太和那位姓孙的助理。
“你妈呢?”
这是这两个字第一次以不是脏话的组合从陆斯年口中说出来。
问完他自己都觉得多此一举,她这明显是举家搬来的架势,不然不会连公司的助理都要留下来。
果然,宁岁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陆斯年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实在是她现在的背影过于忧伤,明明不是林妹妹,却要搞林妹妹多愁善感那套,违和的不行。
事实上,宁岁晚只是不想说话,她觉得两人并没有熟到可以讨论这个的地步。
她收拾好心绪准备继续看书,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不就是没妈么,我也没妈…”
那张脸近在咫尺。
“啪”
声音清脆。
陆斯年被扇懵了。
…
从这一天开始,陆斯年再也没踏进过这幢屋子,同样的,宁岁晚也以学业为由,很少再去陆家,去的那两次,家里也就只有陆老爷子一人,那名黑人女佣听说在陆斯年来的第二天就被辞退了。
上课的时候,陆斯年也照旧和新认识的那几个同学坐在一起,人数就那么点,难免有坐的近的时候,陆斯年不躲也不避,权当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她还是照常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放学后待在手作教室的那段时间成了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她旁边没了徐知意,坐着的是经常和徐知意一起玩的女生,Emma。
第一堂课的时候,她们俩都没有注意到彼此,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徐知意提早结束了橄榄球队的训练,站在教室外等Emma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宁岁晚。
于是下课后,她走过来,站在她的桌子旁对她笑,“好巧啊。”
不知道巧在哪,明明她们选修的不是同一门课程。
但是后来,Emma就从第一排溜到了最后排,坐到了她旁边。
Emma坐过来后,宁岁晚很难再专心雕刻,不同于徐知意偶尔对她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的风格,Emma完全就是对着和她说话的。
就像是向日葵总是朝着太阳,Emma的脸总是面向她。
这就导致宁岁晚本可以在课上就完成的作业,硬生生被拖到放学后还要花上一些时间。
她有些烦躁。
今天雕刻的材料是果蔬,任务是用分到的材料雕出一朵花来,宁岁晚分到的是一节白萝卜。
先将萝卜放在桌上去皮,削成锥形,再拿起笔在萝卜上画出花瓣的弧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