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个生面孔的弟子,云沉雅不认识他们。他的目光越过二人,落到不远处的山峰上。
“元气旋涡,神魂显照。只差一步便能踏入通神了。”
云沉雅唇边翘起,捏了捏身侧悬挂的剑柄,迈步朝前走去。
该出发了。
他走过弟子聚集的院舍,踏过讲解经意的大罗宫,穿行在几个相邻的浮空岛上,最终走向那座山峰。
“我未来的师傅啊——”
云沉雅神色晦暗,嘴角却扯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让我来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才能承载住玄殊的根骨?”
步下生烟,掠过台阶小道,飞速冲向封顶的洞府——
却见一截红色锦缎忽然从旁飞出,如活物般朝着云沉雅裹去!
云沉雅抬起剑,却未出鞘,用剑鞘接下红绸的攻击,随手往后一甩,便挣脱出红绸的攻击范围,继续往上而去。
那红绸猛的一颤,牢牢裹住别离的剑身,力气巨大,让猛冲向前的云沉雅当即一个踉跄,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玄殊和我说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提起过逝去的师兄弟,说起过坤隆的性格和脾气,包括他有些联系的人脉,他都曾经提起过。只有你,与他休戚与共的道侣,从未提起过。
如今看来,他早有预料。”
红绸的末端出现在一人手中,许久不见的王盈双握着另一端。她的面容依旧娇艳与冷漠并存,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时她的身上不再是灰白古朴的道袍。
她穿着一身如新婚般明艳似火的红裙。
“是坤隆告诉你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嘴。
不过云小友,以我和你师傅生前的交情,听我一句劝,不论今日你来此处是为了什么,都就此打住,回山下去好好清修。等不日玄真出关,你就是他的大弟子,岂不美哉?”
玄真便是李简的道号。
山上出现的元气真光果然是他突破的预兆。那元气浑厚,声势浩大,其间可见神光内敛,端得是一副根基深厚十拿九稳的样子。
云沉雅元气一震,缠在剑鞘上的红绸纹丝不动,两人就站在绸缎的两端对峙。
“美哉?只有他李简一人美吧?空手便得来这求之不得的根骨,当真是轻松至极。
先前在赤沙秘境中,我见有人为提升些许根骨,不惜转换身躯,害死自己的道侣,还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如今看来,竟是常态?哦,差点忘了,王师叔正是玄殊的道侣,可见这互相坑害,是道侣的常态?”
“尖牙利嘴!今日我便替玄真教训你这未来徒弟一二!”
红绸一颤,忽然拽着云沉雅朝王盈双飞去,那人红袖飞舞间冷光闪过,其中定藏锋芒。
云沉雅被大力一拽,飞到王盈双二尺之内,眼见红绸飞舞就要将他包围,手中被束缚的剑猛的一松,雪白剑刃乍现。
逢春第一式——覆春寒,霜冷的风迅速将红绸冻结,随即剑刃落下将这柔韧难缠的丝绸法器一剑斩落!
同时云沉雅飞起一脚,踹向王盈双腹部,被其双臂挡下,但其间隐藏的东西也暴露出来。
是两柄浅红的剑,与一般的剑不同,王盈双手中的这两把剑柔软异常,随着她的动作如丝带般飞舞,剑身上布满桃红的纹路,隐约可见是桃花的样式。
碎裂的红绸掉在地上迅速粉碎成元气光无,汇集在王盈双身后,重新生成一道鲜红的披帛缠绕在双臂上。
这红绸法器居然能重生,不过云沉雅那一剑也对它造成了伤害,新生的绸缎在底部少了巴掌宽的一截。
王盈双瞥了一眼披帛,随后双手一抖,那两柄细软的桃剑便瞬间绷直,朝着云沉雅刺来。
别离与其相撞,眨眼间就交手数回合。正僵持着,那桃红双剑忽然一动,重新化作柔软剑刃,猛的将别离捆住,一道金光从云沉雅身后闪现,刺向后脑!
当——
原是一枚暗金的发簪,以神魂御使,凌空而动。这发簪也是一件法器,流光闪烁间隐隐震动,让云沉雅捏着它的手微微发麻。
不愧是步虚修士,身家真是丰厚。桃花剑、红绸再加上这根发簪,已是出现三件不同的法器,也不知道后续身上还藏着多少。
只有一把别离剑的云沉雅捏着发簪,心头发酸。
有主法器难以御使,云沉雅随手朝上丢了个术法,将其封印后收走。
这一出手难免露了底细。
“难怪你忍了一个月,原来是为了突破步虚?不对,虽然术法、剑术超绝,元气神魂却没能彻底蜕变,这是......神台圆满?”
王盈双秀眉微蹙,“你还没托举神台就敢来找李简?急着送死吗?”
云沉雅:“神台蜕变最是重要不过,我心有一事不明,自然不能随意托举。”
心不静则神不宁。神台至步虚最重要的一道演化便是神魂蜕变。如果说神台修士的神魂是雾,无形无质,那么步虚修士的神魂便是水,虽未成形,却有质。步虚修士的一大特征便是能御使法器,凌空而动,因而步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