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出门这段时间,三位孙小姐,都来找过您。”
老管家口型,来者不善。
“不用管他们,我心里有数。”她连儿子孙子都不要了,直接在族谱上划去他们的名字,三个白眼狼是怎么觉得她会在乎她们。
逼急了,她连三人一块划去。
当初为她们留一条路,可别自己给堵了。
这个时代,对女性不友好。
考虑到三个白眼狼已经嫁人,对钱家影响有限,才勉强将他们的名字留在族谱上,使得三女不至于被夫家休弃。
至于怎么活,便各看本事。
都有能耐算计娘家,还没有能耐算计夫家,只能说活该。
老管家老当益壮,不仅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酒铺也重新开业。
丁黟回到家,直接将十五个孩子扔给老管家,给其他人赏银放假。
辛苦走一遭,不能什么都没有。
有许多人认为,在古代大家族里,大家拿的都是月银。
其实真正受宠的族人,或者得力的下人,月银只是他们收入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反而是那些只有月银的人,才是不受宠的人。
这就好比,有些人家,所有孩子都是二两月银,有人过得好,有人过得捉襟见肘。
实际上,是看他们背后的能量。
有人贴补的人,和没有人贴补的人,待遇都不一样。
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会将其引申为嫡庶之别。
真正的嫡庶之别,真没那么大,除了继承人和非继承人之间的差距大,嫡庶之间,大家族都是一样的养,耐不住有钱的娘会贴补人家,自然就拉开差距。
十五个孩子,丁黟大手一挥,全上到钱永芬名下,自然没有嫡庶之争。
之前笑闹的要将孩子记在钱家已经去世的名下的念头,被老管家和钱嬷嬷联手阻止。
“我的小姐啊,你也不算算,你都多大年纪,钱家祖宗多大年纪,你要这样算,算不过来呢。”
老管家也接着劝:“老太太可立下规矩,钱家后辈,必须给所有钱家族谱上的祖宗,供奉香火,这样一来,也不怕他们香火断绝。”
目的达成,丁黟勉为其难答应。
“那,就按你们说的办。时间尽快,将孩子们户籍办好,然后开宗祠,上族谱。”
老管家说起另外一件事。
“老太太,有件事,老奴不知当不当说?”
老管家神情纠结,眉头微皱,眼神还有些躲闪。
“什么事,说吧。”
“前段时间,钱承福秋后处斩,掉了脑袋,是老奴是给他收的尸,如今人埋在乱葬岗那片后山之中。”
丁黟沉默了一会,问道:“立碑了吗?”
老管家摇摇头:“没立。”
长叹口气,更多的是松了口气,丁黟缓缓道:“找个时间,老身去看看。”
说着,揉着眉心,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
老管家识相退走。
丁黟先是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后,外面排排站着十五个萝卜头,全部换上新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个长相周正,粉雕玉琢。
年纪小,恢复就是快。
见丁黟出来,所有人按照钱嬷嬷教导的礼仪,第一次在钱家,正式行礼。
十五个萝卜头一起跪下,声音软糯,童言稚语,听在心头,别提人丁多兴旺。
“见过祖母,祖母安康。”
“好孩子们,快起来!”
丁黟翻了钱永芬半天记忆,终于找到钱永芬有一次怀孕,但时局紧张,五个月时不小心流产,生下一个成型男婴,大喜过望,手一挥,将所有孩子记在那个不曾记载的孩子名下。
族谱都在她手上,这点小事都不需要和别人商量。
钱嬷嬷心疼不已,以为丁黟又想起往事,再次被钱修永父子给气到。
“畜生不如玩意,给亲祖母下毒,搬空自家财产。什么玩意,脑子定是随他那干啥啥不成。”
三人中,钱嬷嬷最恨的是钱承福,其次是钱修永。
钱永芬当初忙于生存斗争,忽视了钱修永,母子离心。
后来钱承福出生,是钱永芬手把手教导,祖孙之情,结果却化作利刃,扎向钱永芬。
对钱永芬最狠的,是钱永芬最喜欢的,也最对得起的那位。
养了多年,为自己培养了一个仇人。
仇恨值还来得莫名其妙,换做谁,不得吐血三升。
钱嬷嬷为她的小姐委屈。
奋斗一生,老来亲手赶走儿孙,为了避免麻烦,重蹈覆辙,千里迢迢,亲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