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束眼神纯然,让淮琅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胡乱摇了摇头:
“不去也好,但东西毕竟是我弄丢的,多少银子你开个价,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江束轻声说:“那也不是我的东西,欠着就欠着吧,他一向宽容,想必也不会与你计较。”
淮琅脑子里的画面迟迟散不去,在江束过分干净坦然的目光中,脸颊愈发烫得厉害,他匆匆‘嗯’了声,快步离去。
江束望着淮琅仓皇遁去的背影,冰眸中漾起笑意,他揪了把茉莉花,贴近鼻尖闻香。
不禁逗。
江束心想。
还是那么可爱啊。
他抿紧唇线,却轻笑出声。
淮琅在屋角徘徊半晌,才让自己恢复如常,掀帘进屋时,小案上摆了饭。
他行礼后神色自然的坐上软榻,将捏着筷子吃鱼的皇兄往里挤了挤。
“叫我来做什么?”
小混球一个人霸占了大半位置,淮瑾都被挤到靠窗了,他曲指就要敲他脑袋,谁料淮琅见他动作,蹭的一下就要往江瑀身边扑。
淮瑾连忙将人摁住:“好好吃饭,再乱动看我不打你,叫你来是有正事,井里两个瓜,你明早捞起来。”
淮琅乖乖坐下,夹了颗肉丸咬着吃,咽下后说:“这点儿事找我做什么,我可忙了。”
江瑀打赌输了两次,急不可耐地说正事:“阿福啊,阿束的叶雕真是你弄丢的么?”
淮琅饿坏了,没空说话,点点头。
江瑀夹了鱼肉,放淮瑾碗里,朝他挑了挑眉,小声说:“只剩一次哈。”
淮瑾成竹在胸,施施然道:“师兄啊,我原话是‘猜猜是谁丢了东西’,不是谁将东西弄丢了。”
“叶雕是阿束的,虽然是阿琅弄丢的,但丢东西的人是阿束呀。”
江瑀浅眉微蹙,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可……”
他‘可’了半天没说出话。淮瑾凤眸弯弯,坏笑道:“你又输了,三次哦!”
江瑀眸色沉郁,恨不得将弟弟拖来打一顿,气了片刻,又温声问淮琅:“你真给他弄丢了啊?”
淮琅点点头,说:“是真给弄丢了,不过,我又给找回来了。”
他拍拍衣兜,小脸皱巴巴的:“但我不想还给他,你们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随口问问。”江瑀搁了筷,朝淮瑾摊摊手:“扯平了,只剩两次。”
淮瑾吃了口鱼肉,说:“你没听见么,他说真弄丢了,是重新找回来的,这怎么算扯平。”
江瑀道:“那东西还不是没丢。”
淮瑾说:“可东西就是丢过呀,怎么能算是假丢,不行,你又输了,不准耍赖。”
江瑀道:“我怎么耍赖了,东西就在阿琅兜里,怎么不算假丢了。”
淮琅咬着红烧排骨,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你们在吵架么,婚还没成呢,这就开始闹矛盾……”
“你闭嘴!”淮瑾瞪他。
“你欺负小孩做什么。”江瑀夹了肉丸子给淮琅,“阿琅饿坏了吧,快吃饭,别理你皇兄。”
淮瑾撑着软榻挪到江瑀身边,继续道:“我给你捋捋啊,阿琅将东西弄丢了,若是他没找回来,是不是这东西就算真丢了?”
江瑀含着香茶,吐掉后说:“是算,但是……”
“你先别管但是。”淮瑾打断他的话,“你就说东西是不是真的弄丢过?”
江瑀道:“是真的弄丢过,但是……”
“都让你先别管但是了。”淮瑾再次打断他的话,“真的弄丢了,这不就结了,找回藏起来,是后来发生的事。”
话落,他一锤定音:“四次哦!”
江瑀屡次被打断话,又实在说不过他,朝淮瑾张着嘴,重重咬合牙齿。
‘嘎嘣’一声脆响,淮瑾听得发怵,盘着的腿不自觉抖了一下,他抱着膝,挪到边边坐着,像只小鹌鹑。
“你那么凶做什么,吓死人啦。”
淮琅看着他的样子,啃着排骨笑出声:“哇,皇兄惧内诶!”
一句话得罪俩,他话音刚落,脑袋瓜子就被敲得嘣嘣响。
翌日清晨,淮琅趴在井边,瞪着废了老鼻子劲,也捞不上来的大西瓜。
屋檐下摆了桌椅,淮瑾吹凉热茶,递给江瑀:“喏,喝点茶润润。”
江瑀接过茶盏抿了口,黏膜敏感,温热茶水滑过喉间,刺激得浅眸微微眯起。
淮瑾捧着双腮,看他眼尾洇红,摁不住心痒难耐,小声撺掇:“要不要再接着打赌,猜阿束会不会上山,老规矩,让你先选。”
江瑀眼眸微转,用余光瞟着淮瑾,异物感下不去,他轻轻咳了咳:“我选……那口井保不住。”
淮瑾倏地转头,就见小混球蹬了鞋袜,‘咚’的一下蹦到井里去了。
“淮琅!”他怒声大喝。
井口传来闷闷地小声喊:“阿福呀~”
提着竹篮刚走进院的江束,闻声又默默退了出去。江瑀扫了眼蹁跹闪过的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