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一凝眉不语,道:“血刀门徒众成千上万,恐怕没有那么好对付。”
“擒贼先擒王。杀了章霖平他们父子,还有支持他们的几位香主,血刀门自然不攻自破。”
“魔教人平日里看起来一盘散沙,但章霖平他们真出事了,其他魔教人未必就会袖手旁观。”
“这事不必担心,只要你出面,咱们杀了这几个罪魁祸首,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杀了他们之后,血刀门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杨振南没有回答,只咬牙切齿道:“先毁了血刀门,至于云山门的账,咱们再另作打算!”
父子俩在镖局里一直等到第一场雪落下,又去祭奠了宁昭君,方才动身离开了藤原城。
两人出城后,一路往东南方向飞驰,行至傍晚,杨晋一忽然提出向东面去,杨振南不明所以,跟着他一路往东,一直来到了九清山岳边界。
九清山乃沧州第一大山,但除了规模上比排名第二的沧云山庞大外,其它地方和沧云山相比,再无任何优势可言。
两人飞过一个山湾,杨晋一低声道:“小声点,我们落下去,”
二人落在下方一片林间,杨振南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正要说话,杨晋一指了指后方天空,道:“有人来了。”
杨振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几道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自远而至。
父子俩隐去了全身气息,没入林间,屏息凝神,想看看这两人究竟是谁。
半空中,那四个身着夜行服的人飞到了近前,他们不做停歇,飞过山湾,继续往更深处飞去。
“跟上。”
父子俩悄然跟在他们身后,而那四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但见那四人中,有三个人蒙着面,另一个没蒙面的人留有一撮小胡子,目光如鹰般犀利,气息醇厚,实力不在杨振南之下。
两人跟了没多久,身前那未蒙面的男子忽然停下来,回过头,目光迅速扫视后方,冷冷道:“是复香主吗?”
杨晋一猛然想起自己虽然不会被发现,但他爹修为寻常,已经被人发现了。
二人对望一眼,杨振南自一株树后现身,道:“原来是副使大人,在下失礼了。”他嘴上这么说着“无礼”,动作上却无半点敬重的意思。
没有蒙面的男子名叫梁秋生,是副门主左长戚的心腹,从职位上来说,他梁秋生的比杨振南还要高上半级。
血刀门的人,背地里将此人和另外一位同样是左长戚心腹的崇于田,并称为“豺狐之党”。
这两人行事手段极为残忍,且心肠阴险狠毒,许多人敢怒不敢言,有暗中抱怨或状告这二人暴戾无端的,也全被左长戚压了下来,也不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只是发出抱怨的人则会遭到报复,殴打一顿是小,就怕莫名其妙的失踪。
他见杨振南如此怠慢自己,竟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俩人走近。
杨振南表情冷峻,阴沉道:“几位不辞辛苦,远赴沧州边陲,不知是来游山玩水,还是有着什么任务在身?”他说话的时候,模样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梁秋生也开门见山,道:“复香主高见,梁某人确是有事在身。梁某人奉了左副门主的指示,特来看看咱们血刀门的复香主,葫芦里到底再卖什么药。”说话时,他朝自己左面的天空抱拳, 以示对左长戚的尊敬。
“副门主人在何处?”
“副门主现正在单城恭候两位大驾。”
眼见杨振南的眉宇间浮现出一股杀意,那梁秋生道:“复香主可别误会,在下过来,只是奉命带两位过去见副门主。梁某人的性命不值钱,杀了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妨接受在下的建议,先去一趟单城。”
杨振南和杨晋一对望一眼,前者道:“那请带路吧。”
天亮之前,两拨人先后进入距离九清山岳二百余里地的单城。
父子俩随梁秋生来到那间熟悉的酒楼,心中颇有感慨。
遥想当年,两人和黑白双煞他们正是在这里把酒言欢,而后杨振南不辞而别,独自去了云山门,如今岁月荏苒,两人再到这里来,已过了十年有余。
店中掌柜出店相迎,领着杨振那进到店中。
左长戚正在二楼临窗的一张桌上煮着酒喝,父子俩上来时,他赶紧起身相迎,模样客气,完全不似一个上级对待下属的态度。
他给两人分别斟上一杯温酒,请道:“天寒地冻的,两位喝点温酒御御寒。”
他们这种修为的人物,又怎会担心受寒?只是江湖交际已成规矩,这酒也早就成了交情桌上不可缺少的东西之一——左长戚定是有求于他们。
杨晋一不肯端酒,杨振南却大喇喇举起一杯,笑道:“副门主,请!”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