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晏辞和谢承胤俱是不解。
从沈诏雍醒来后站在一边一直未曾出声的从喜却道:“他说的没错,他是大限将至,有心无力了。”
晏辞冷冷的刀了从喜一眼,从喜识趣的噤了声。
他说的是实话好不。
都看他长得年轻就不信他,那句话怎么说来,人微言轻,他这是人轻言轻。
沈诏雍回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姜蕴,知道他们在此处说话有些不合时宜,便抬手朝荣景招了招,“扶我去外面坐吧,在这里会扰了阿蕴的清静。”
荣景和晏辞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沈诏雍走出内殿,坐在了外间的软榻上,荣景贴心的给他背间垫上两个引枕,试图让他靠的更舒适些。
他抬手让晏辞和谢承胤在旁边坐下,从喜也紧跟着在下面坐下来,只余荣景侍立在沈诏雍身边旁。
沈诏雍看向从喜道:“不知救我的这位小先生如何称呼?”
坐在最末的从喜一愣,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太子殿下叫我从喜就行,我可不是小先生,老朽都七十岁了。”
沈诏雍面露惊诧,“小……先生七十了?”
从喜嘿嘿一笑,“正是。”
晏辞摆了摆手,“表哥别听他浑说,他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本是请他师父来为你治病的,谁知道老的没来,来了个小的。”
沈诏雍掩嘴轻笑,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从喜欲多解释两句,已经被晏辞截住了话头。
“表哥快说说,方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诏雍正色,“正如从先生所说,我已是大限将至之身了。这些年我身子时好时坏,也算是苟延残喘了十余年,自从阿蕴嫁入东宫,我感觉比从前好了许多,本以为是真的有所好转,没想到竟然是回光返照。”
“非也,据我检查,你的身子的确好转了,但如今这境况,却是因为你身体中的毒素积年日久,终是坏了根基所至。”
“中毒?”晏辞和谢承胤齐齐望向从喜。
荣景更是不敢相信,“不可能,殿下每日吃用之物都有人先行试过,怎会中毒?”
“毒这种东西,不是有人试过就可以避开的,凡所触碰、呼吸,均可让人在毫无所觉间中毒,而且看太子殿下这身子,这毒,非是一朝一夕,怕是出生之时就已经有了。”
屋内的四人俱是震惊不已,若真如从喜所说,那么太子殿下天生孱弱也是另有内情了。
可是什么样的毒,二十多年了,下的无声无息的,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可眼下再去追究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重要的是如何救治。
“如何可治?”
从喜还是之前说的那句话,“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
沈诏雍仿佛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一样,他面上带着从容的浅笑,他以为今日他就会随姜蕴一起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苟活几日。
看来,是老天爷给他机会,让他亲手给阿蕴报仇。
他拱了拱手,“劳烦先生帮我看看阿蕴的尸身,是否也有中毒之相?”
从喜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方才躺在沈诏雍身边的女子,面色灰白,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痛苦之色,想必死前也是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她的情况却和沈诏雍不同,从喜沉思了片刻,站起身来道:“我需要再入内详细检查一下。”
“先生请便。”
从喜进了内殿,晏辞继续问沈诏雍关于姜蕴的死因。
即便沈诏雍不想提起,可他知道,只有为姜蕴报仇,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而他一个人,凭借一副的残躯能做的是有限的。
他需要晏辞和谢承胤的帮助,所以,他必须要据实以告。
“阿蕴自小产以后心绪一直不佳,但将养了些日子已经好多了,可突然有一日,她睡下后,就再也没起来,我宣了太医来查,也只说是小产后心气郁结,再加亏损太多,这才导致骤然离世。”
晏辞听这其中的问题太多,一个人怎么会睡着后就去世了,而且姜蕴的身子向来康健,她曾和她一同在战场待了一年,也未曾听说她有什么旧疾。
除去小产这件事情,姜蕴都未曾受过什么伤,又怎会突然逝去。
晏辞和谢承胤对视一眼,心中的想法呼之欲出。既然能给太子下了十多年的毒,姜蕴也未必能避开。
虽然心中有猜测,但谁也不敢就此下结论,需要等从喜检查过后才能确定。
没一会儿,从喜从内殿走了出来,他手中一根银针,尖端是白色的液体。
“太子妃并非中毒,但我在她体内发现了已经死去的噬心蛊。”
“蛊!”
晏辞震惊不已,这是她听说的第二种蛊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