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快回去吧!如今……如今的孙家,我们没必要招惹!”
这是贾琏的声音。
黛玉咬着唇,轻声问:“琏二哥哥,迎姐姐快死了,我们都不管吗?看着她死?”
贾琏心里一梗,半晌无话。
他又何尝愿意看着二妹妹去死呢?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女子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过好过赖全看命。
邢夫人这会儿醒过神,哭道:“放我下去吧!我去了能有什么用?我们老爷还在牢里关着呢!”
黛玉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下来。
章韵握住她的手,瞪一眼邢夫人:“老实待着吧!今天你只做个吉祥物就行!”
邢夫人被章韵一瞪,垂下头只管掉眼泪。
“琏二爷,你滚开吧!今天所有事,我们林家一力承担,就是打死了人,也和你们贾家无关!”
迎春的陪嫁婆子催道:“快走快走,别耽误了二姑娘的命!”
他们这些骨肉至亲,还不如一个陪嫁婆子厚待二妹妹!
贾琏默默退开。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又跑起来。
又走了两刻钟,终于到了孙家,婆子带着她们从后门溜进去。
章韵叫车夫赶紧去请个大夫,在后门上候着。
孙家是个三进的院子,长宽都有限,虽是三进,却显得拥挤。
迎春住在西边的偏院,不但小,还有种衰败感,灰突突的。
一个婆子正在清扫院子,小外套在廊下扇着扇子烧热水,弄的满院子烟尘。她自己也呛的涕泪横流。
看见黛玉,愣了半晌,叫了声“林姑娘”,眼泪喷涌而出。
看到后面的邢夫人连忙屈膝行礼。
“绣菊,二姐姐怎么样了?”
“快,林姑娘,快请。”又大声喊:“姑娘,林姑娘和大太太来了。”
迎春面色蜡黄,正昏迷着,哪里听的到?
莲花儿一听贾府来人了,惊喜不已,忙凑到迎春耳边:“二姑娘,快醒醒,家里来人了!”
黛玉半跪到床边,握住迎春瘦骨嶙峋的手:“应姐姐,你醒醒,我带你走,咱们离开孙家,再也不回来了。”
邢夫人看到奄奄一息的迎春更伤心了。
这孩子,怕是活不成了!
和她姨娘一样,命苦啊!
“二姐姐,快醒醒,我是黛玉呀!我带你离开这里!”说着去掐迎春的人中。
迎春隐约听到有人叫她,可是太乏了,她睁不开眼,也走不动道。
直到强烈的痛感传来,才一激灵,幽幽睁开了眼。
见是黛玉,又把眼闭上。
黛玉慌道:“二姐姐,是我呀,黛玉!”
迎春这才睁开眼:“林妹妹,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我来接你去林家,以后你跟着我,咱们再也不回这破地方了!”
迎春唇角浮出笑意:“林妹妹,你能来看我,我死也知足了。”
黛玉转头,乞求似的看着章韵:“母亲,我接迎姐姐去咱家,好不好?”
章韵笑道:“好!怎么不好!咱们宽敞着呢!”
迎春脸上的死气瞬间退了些,脸上慢慢有了点血色。
她挣扎着转头,看到了邢夫人和一个年轻美妇。
“太太!”她轻唤一声。
“我的儿啊!”邢夫人哭天抹泪。
秀橘端了杯热茶进来:“快,姑娘,喝一口吧。我在凉水里浸了,这会儿不烫了。”
黛玉和莲花儿一起架起迎春,叫她靠在枕头上,秀橘上去喂水。
章韵问退到一边垂泪的莲花儿:“他有没有打你们姑娘?”
莲花儿起先摇头,又点头:“打!姑爷经常打我们姑娘,轻则一个耳光,重则拳脚相加。我们姑娘经常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连我们这些丫头婆子,也常挨打。”
章韵一叹。
就说嘛,就是现代妇女,也没听说谁受受气就能死的。
能被磋磨死,必然不是骂几句的事儿,暴力才是关键!
迎春喝了几口水,胸口的气儿也顺了一点。
章韵上前,撩起她的衣袖衣襟,好家伙,这是颜色开会吗?
黛玉吩咐:“秀橘,你去收拾你们的东西,咱们走!”
“莲花儿你去请姓孙的来!”
邢夫人唬的手脚发软:“林姑娘,若是他发狂,我们几个弱质女流,怎么抗衡他?”
“哟!贵客啊!岳母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得,都不用请,他来了!
孙绍祖长的人高马大,体格健壮,满脸的络腮胡。
他一脚在屋里,一只脚在屋外,此时正扬武耀威的睥睨着屋里的女人们。
迎春浑身颤抖,面无人色。
章韵笑道:“我当谁呢,原来是个只会打女人的畜牲!”
“你骂谁畜牲?”孙绍祖本来还被这女人的好颜色吸引。
“谁打女人谁就是畜牲!”章韵似笑非笑的说。
“球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