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知晓贺薛怀大抵不会从中挑拣赐婚,倒是意外于他会澄清解释。
好像怕她误会一般。
误会……
阿娜罗便是再迟钝,渐渐也有些回过味来,贺薛怀说这话的意思是……
阿娜罗想确认心中想法,遂转了口风,垂下眼睫故作沮丧道:“没关系,你不必同我解释,选与不选,皆在你,毕竟你才是镇国公府的正经主子。”
贺薛怀眉心沟壑拧的愈深:“这些时日,在镇国公府,可有何人将你当过下人?”
阿娜罗摇头:“没有……可我又不是主子,他们约莫只是看在你的面上,给我几分颜面罢了。”
贺薛怀难得有些和软:“并非如此。”
阿娜罗低着头,刻意隐藏着自己即将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口中却说:“是怎样都无所谓了,我想出府,你莫要拦我。”
说罢抬脚,想绕过贺薛怀身侧。
阿娜罗向左迈步,贺薛怀也向左迈步。
她又向右迈步,贺薛怀也向右迈步。
阿娜罗抬头看她,双目瞪的滚圆:“做什么!阻我去路?”
贺薛怀垂眸问她:“你要去哪。”
阿娜罗扭头道:“与你何干。”
“你既是说我并非国公府下人,那么我要去哪,似乎也与你无关。”
贺薛怀不悦:“怎会与我无关。”
阿娜罗转脸不曾看他,面上假作不在乎,却竖着耳朵听得仔细。
“……你既是居于国公府,安危自是由国公府负责。”
阿娜罗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啧”了一声。
见她不语,平素极少说挽留的话的贺薛怀咳了一声,声音好似与往常无异:“今日新送了一批北疆乳茶,月月眼下身子有碍,便全权交由你处理。”
阿娜罗只清淡回了两个字:“腻了。”
贺薛怀一噎。
“南渊同北玄已互市,自那厢新得了些乳酪,具说是酸口,辅以果碎,米乳想必你该是有兴趣。”
阿娜罗忍笑,见好就收:“行吧,我去瞧月月,晚些再回来尝尝。”
也不去瞧身后贺薛怀是何神情,对他的呼声也只当听不见,直接奔向府门。
阿娜罗心里心里乐滋滋:辛苦了这么久,该是从贺薛怀身上讨些“抽成”才好。
阿娜罗一路赶到容亲公主府。
其实容亲公主府也就是容王府,只是换了块门匾罢了。
阿娜罗听贺薛怀说过,近来陛下有意想为秦越川换一处大一些的宅邸,不过被直言他拒绝了,仍旧是执意留在此处,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罢了。
如今来瞧,额匾都换好了。
阿娜罗也是熟客,府兵例行盘查,也没有多加阻拦就让她进去了。
阿娜罗一路行至峦峰院,却听前面闹哄哄的。
阿娜罗心头一喜:“莫不是月月醒了?”
脚程快了几步小跑着赶到院门口,却看见青风青阳青虹青光等人都堵在屋门口,像是谨慎极力阻拦着什么,可是又不敢大动武力,一个个苦兮兮道:
“不可啊,真不可啊徐老爷,这,这……莫要为难我等。”
“你把王妃带走了,王爷回来怕是会扒了我们的皮。”
“是啊,有什么等王爷回来好生商议,您先把王妃放下。”
阿娜罗听着约莫明了了几分,凑上前去,在几人围搡缝隙中,就看见徐远山怀中稳稳捧着昏睡的徐弦月,冷着面色,同青阳等人僵持在屋门口。
小舒小婵一脸为难,不知该帮哪边,一会瞧瞧徐远山,一会看看青阳等人,两人商议定主意,反正定是要跟在徐弦月身侧的,若是一会徐远山带徐弦月离开,她们就跟上,若是青风他们拦下,就跟徐弦月留下。
反正,徐弦月在哪她们就跟去哪。
徐远山看着青阳等人道:“你们王爷彼时曾给我一块玉牌,曾允诺我,若是有任何不满,凭此玉牌可以罗织他的任何罪名。”
他低头看了眼徐弦月:“如今便是我不满,我虽身无官职,但月月受此劫难,身为爹爹我瞧不下去,我现在就用那块玉牌,换我的月月离开这里!”
“这也是他应过我的!”
徐远山说着说着变了音调:“我就是害怕有这么一天,彼时我就不该应的。便是月月一生不嫁,大抵也能平平安安。”
徐远山今日分外坚决:“你们便如此同王爷说,玉牌我撂下了,今日月月我带走了。”
徐远山紧紧抱着徐弦月大喇喇朝外走。
青阳等人不敢大动武力,一来不想与徐远山动手,若徐远山真有个好歹,来日没法向徐弦月交代。最重要的是,万一徐远山反抗,不小心牵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