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卿清询问了到市里的大巴最后一趟的时间。
天气很好,海水和天空都蓝蓝的,她和云谏去海边拍了照,还下去玩了水。
看着时间,回来收拾东西,退了房,提前去坐大巴的地方等着。
今天的司机,和那天不是同一个。他眼皮半睁,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但是这不重要,他能把他们送回市里就够了。
卿清订了第二天上午的机票,要是第二天才回来,肯定来不及。
所以,她赶在今天回来,订了机场附近的酒店,一下大巴,就直奔酒店而去。
天黑后,休息好的两人,开始出来觅食。
这次,卿清没有带他去店里吃,而是在热闹的夜市闲逛。
一条街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临时摊位,卖着各种小吃。
云谏没有挑剔的东西,卿清越发想知道他不能接受什么,直到路过臭豆腐摊,见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眉。
卿清当即买了一小份臭豆腐。
“尝尝嘛,这东西,闻着臭吃着香......”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云谏捂着鼻子,尝了一块。
剩下的所有,都是卿清的了。
除了臭豆腐,他都能吃,一圈逛下来,他手里大包小包的吃的,都是卿清咬了一口的。
她胃口小,只吃一口,就能多尝些东西。这一圈下来,她也吃饱了,找了个位置坐下,陪云谏吃。
云谏看着每种东西上留下的牙印,不禁嘴角上扬。
真可爱,像是小兽标记的私有物品,而这份私有物品,却独允许他碰。
或许,这也是一种偏爱吧。
“喝水吗?我去买奶茶......你笑什么?”
“我没笑。”云谏收回笑容,一本正经地咬着食物,如同与它有仇一般。
“你就是笑了!”
“没有!”
“就有!”
“没有!”
......
两个幼稚鬼笑了,笑得停不下来。
“问你呢,喝什么?奶茶还是果茶?”
“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卿清龇牙,“要是有臭豆腐味的,我一定喝它!”
云谏摊手,幸灾乐祸道:“可是没有,不是吗?”
卿清语塞。
最后,两人喝着奶茶,吹着风走回去。
第二天清晨,卿清起得很早,因为航班很早。
她平时披散的头发,还特意梳理了一个发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卿清说,我再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
她眼里情绪复杂,云谏猜测,这一定是她心底最重要的地方了吧?
他想揉揉她的头发,又想起这是她才梳理好的,于是改为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
坚定道:“不管是哪儿,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飞机落地,又是一座陌生的城市,气温和之前差不多,两人换回袄子。
下了大巴,走在曾经熟悉的路上,卿清激动地边走边转圈,像一只花丛中起舞的蝴蝶。
“这里啊,是我的家,姥姥姥爷都在这里呢。”
云谏有些惊讶,“这里,才是你的家吗?为什么不在春节的时候回来和他们团聚呢?”
“他们已经被迫忘记我了,于他们而言,我现在是个陌生人。”
卿清眼里闪过落寞,曾经自己的家,她连想回去见一面都担心自己会打扰。
云谏一时没有明白,“为什么会忘记你?”
谁会忘记自己的亲人呢?还是在世的亲人。
卿清不想解释过多,幽幽的目光看着他,自己体会吧。
云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是因为我们吗?”
“不是吧,遇不遇见你们,我都会被送过来,遇到你们反倒是我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忘了我也好,这样就不会因为我的消失而难过了,我还记得他们就够了。”
沿着小道,轻车熟路的回到以前的家。
一位老太太举着锄头,利索地在家门前的一小块土地翻着。
她缓慢走近,面前,是一直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姥姥,她苍白了头发,手上干活的动作依然行云流水。
卿清扬起客气疏离的笑脸,假装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奶奶,近来身体可好啊?”
老太太锄头一顿,打量着来人,摆摆手,指指自己的耳朵,絮絮叨叨道:“人啊,老了,耳朵不好使咯。”
卿清鼻子一酸,几滴泪珠无声无息地滑过脸颊,她慌忙转过身去,擦干眼泪。
再次转过身来时,依旧是客气疏离的笑脸,“奶奶,家中只有您一个人呐?”
卿清提高音量,老人能听清,看来没有全聋。
“还有爷爷呢,他呀,一天到晚往山上跑。都说了,不能捕猎了,他那些陷阱也不能用了。
一天上去无数趟,我也不知道他还去干什么......”
她唠叨起来,就停不下来,一边挥着锄头,一边叨叨,卿清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