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去肃妃宫中拜访的皇子,有且仅有谢琰清一人。
可今日,毓秀宫里迎来了稀客。
“你说谁在外边?舒王?!”
“娘娘,千真万确!”老嬷嬷睨了一眼殿外,“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奴估摸着,舒王恐怕有什么要紧事想说,娘娘得多留点心眼!”
“……晾着他也不好,让他进来吧!”
随后,谢晏词大踏步走进了正殿,恭恭敬敬的给肃妃请安。
从表象看来,没有任何诡异之处。
“舒王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了?”肃妃上下打量着他,“自从你立了府,出宫别住之后,已经有段时间没来探望过本宫。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肃娘娘别慌,儿臣就是想找您随便聊聊。”
“慌?本宫为何要慌?”
他有意皱眉,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府里出了点事,儿臣就想问问,您是否了解冯太医此人?”
“……他?!”
肃妃不自在的坐直了身子,陷入沉思。
难道是被舒王抓住了把柄?不应当啊,他们一直行事谨慎,任何人都不该知晓其中的猫腻。
或者,舒王察觉到了什么,奈何没有真凭实据,只能跑来诈她?
“冯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医术精湛。平常,后宫里谁病了,都想请他过去诊治。凭他的本事,深得众人信任,不过,他伺候皇上的次数更多。这些年,除非遇上了难处,或者喝了汤药迟迟不管用……本宫不会随意召他前来。所以,了解的并不算多。怎么了?王府里出什么事了?”
谢晏词仔细观察她说话的表情,总算知道,为何这些年来皇后与其相争,往往落于下风了。
说谎那简直就是张口就来,神情镇定,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厉害!
“没什么,就是懿儿的胎象不大稳,为了此事,儿臣已经愁苦了好几日。”谢晏词叹了口气,神态萎靡,“按理来说,不会出岔子的,估计还是先前被毒物伤过,才会如此。”
“什么?!舒王妃的胎象不是一直挺稳么?怎会如此?”
“肃娘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句反问,直接打了她的脸。
还能从何处知晓?那当然是冯为放出来的消息。
等等!
信鸽?!
她脑中突然警铃大作,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本宫去凤鸾宫晨昏定省的时候,没听皇后娘娘说过此事,还以为舒王妃处处安稳,才有了这样的猜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肃娘娘在王府里有另外一双眼,时刻盯着我们呢!”
“舒王说笑了。”
谢晏词蓦地抬头看她,视线相撞时,她禁不住蹙眉:“舒王,你还有其他的话想说?”
“的确有一点。”
“那就说吧!”
“冯太医倘若伺候懿儿不尽心,导致孩子有了意外状况,父皇的责罚自然是逃不掉的。这是王府里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出,儿臣与母后也寄予厚望。到时候,我们都要严惩此人,肃娘娘会求情么?”
她握紧了茶盏,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依旧维持得体的笑容:“若是没有完成皇上安排的任务,惩罚都算是轻的了!说实话,本宫更关注自身的安危,其他人嘛,就自求多福了!”
“唉,肃娘娘真是绝情!”谢晏词取出一个破旧的香囊,亮出正面的花纹,“冯太医为了护住您,什么都不肯交待,非要以死明志呢!您倒好,让他自求多福?”
“这是……”
旁边的老嬷嬷察觉到情况不对,及时按住了肃妃,低声提醒道:“娘娘,茶凉了,您最近不宜喝冷的,老奴给您换杯新的来。”
“……好。”
*
凤鸾宫。
皇后满心欢喜的盯着周清懿,嘴巴还不饶人:“说到那位就是晦气!偏偏挑你怀孕的时候,把人送上门。本宫已经打听过了,是沈府不得宠的庶女,根本掀不起风浪。你放心!同样也没有那位擅长卖弄风骚!”
“母后,七夕灯会,我已经见过沈小姐了。她不大爱说话,看样子也是老实本分的人。”
“那样最好!”说着,皇后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腹部,眼含期待,“日子过得真快啊!转眼,我们宴辞也要做爹爹了!”
周清懿一时觉得愧疚:毕竟,肚子里并未存在什么孩子,白白让众人高兴一场。
她没有接这个话茬,反而提到了冯为:“母后,这也多亏了冯太医。他在王府里尽心尽责,每日都要往返跑上好几回,辛苦他了!”
“陛下安排他去伺候你,这就是他应当做的本分,辛苦什么?”
“本分之外的事情,他也是亲力亲为。”她有意称赞道,“王爷命人买了一堆鸽子,说要为我补身体。您是不知道,那股味道究竟有多恶臭!可冯太医却不嫌弃,每日都要去鸽笼附近打扫喂食,把它们养的肥美。我能有今日安稳的胎象,还要多亏了他!”
皇后闻言,若有所思,提出了疑问:“竟有此事?本宫先前听闻,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