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开却只把她的若无其事当做是强装出来的,着急道:“你别逞强,你要是实在不高兴,就说出来,或者找我喝点酒,都能好一点。”
秦明月被他的话逗乐了,心想傅云开那个身子,脸色白的看着就知道身体不好,跟他喝酒把他身子喝垮了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事,看开点,能熬过来最好,就算真熬不过来了,那就熬不过来了呗,还能怎么样?”
傅云开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熬不过来就熬不过来了,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也不在意自己过的好不好?
可怎么能这样呢?要是连她自己都不在乎她自己的生死,那还能有谁能救得了她?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傅云开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以为现在是在开玩笑吗?还是你觉得秦宁远就这么不值一提?你看清楚啊,现在网上都是你的负面新闻了,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么轻松!”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到最后甚至都带了些哭腔。
“秦宁远不是什么好人,他一定会对你下手的,如果他的手段真的成功了,你会怎么样你有想过吗!他起码会把你赶出秦氏,甚至还可能把你送进监狱,如果再狠心一些,还可能会把你给……”
他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单手撑着墙,呼吸剧烈。
秦明月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才知道傅云开这次是真的在害怕。
她眨了眨眼,没想到傅云开竟然会把这件事情这样放在心上,就好像被陷害的人不是秦明月,而是傅云开自己。
不,不对,按照傅云开的性格,就算被陷害的人是他,他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毕竟这个傻子一向不懂得怎么关心自己。
秦明月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不适应,是不知所措——在秦母去世后的这些日子里,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在乎自己的事情了。
她都快不记得,被人放在心上是什么感觉了,也都忘了,该怎么对待别人这样的真心了。
她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镇定,结结巴巴,颇有些不熟练哄道:“那个,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什么事情的,真的,你别哭好不好?”
她紧张的捧着电话,过了很久,才听到电话那头粗重的呼吸声逐渐变小,想来大概是傅云开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秦明月渐渐松了一口气,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然后看着手指上的汗水有些出神。
她以前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流汗……
电话那头的傅云开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如说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所以慢慢变得冷静。
“抱歉,我刚才有点激动了。”
就好像刚才的激动只是秦明月的幻觉,现在的傅云开语气十分平缓。
秦明月放了心,怕傅云开多想,又添了一句:“我从小到大经历的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不要紧,你不用担心。”
傅云开举着手机,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能不能让我陪着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明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询问,可傅云开说出来,却像是在恳求。
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在主人出门前,站在门口,摇着尾巴,对主人无声的询问————能不能带上我。
可惜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回答那只小狗的都是不能。
秦明月也不例外。
她想 带着傅云开干什么呢?自己又不是不能解决,于是下意识的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又不是不可以,等我解决好了,再来找你,好不好?”
手机上的闹钟响起,上面清清楚楚的标识着“饭局”两个大字,宣告着秦明月的这场对话已经到了结束的时间。
秦明月瞟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跟傅云开道别。
“就先这样吧,你不用陪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都二十好几了,我知道该怎么办,哦对了,你一个人小心一点,要是秦宁远盯上你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傅云开收回了那句“如果解决不好该怎么办”,眼神渐渐暗淡,轻轻“嗯”了一声。
这就是秦明月,明明对他还是一样温柔,就像小时候一样,可傅云开却能感觉的出来,二人之间多了一道若隐若无的隔阂。
电话那头很快挂断了电话,从此以后,也几乎再也没有打来过。
傅云开试着给她打电话,可电话那头不是一直忙音,就是直接关机。
傅云开只能给她发消息,可秦明月的消息回的很慢,每次都是傅云开给她发一大段的话,秦明月在第二天的下午或者晚上给他回个“好”或者“知道了”。
偏偏傅云开的着急和担心远远大过了心里的那些小情绪,几乎每天都要准时问一句,“你还好吗”
很显然,秦明月算不上好,网上的负面新闻一个接一个的涌出,关于秦明月的风评,无论是业内,还是在网络上,都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