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男人闻言,拍马笑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以大人的天资就算是拜相封侯那也使得。”
郑主簿闻言哼笑了声,“一段时间没见,你这嘴皮功夫倒是利索了,东西呢?”
“都在这呢!”
那人说着,转身从被褥下寻出一个沉水木匣子,搬到桌上小心翼翼打开,“您放心,这些东西一直放在暗室里,不是您通信,我都不曾进去过,今儿等人下了值才拿出来的,没有旁人瞧见。”
“做的不错。”郑主簿抬手翻动了下。
赵玉定睛往那匣子里看了眼,匣子里放着几本蓝皮书,看着像是账本,一侧还还搁着一小摞的书信,恐怕是自己要寻的东西。
男人在一旁瞧着对方小心清点东西,又开口道:“大人,这暗室除了上一任知县知晓,就只有大人和我知道,既然藏了这么久都没事,大人又何必冒险取了出来······”
郑主簿侧目凝了他一眼,目露不虞,“不该问的别问,只管当好你的差,今日的事只能你我知晓,不然······”
“大人放心,小的一句都不会多说。”男人连忙伏地磕头,“小人的命是大人给的,绝不会做哪忘恩负义之人。”
见对方如此,郑主簿面皮这才松了松,“起来罢。”随后从袖里摸出一锭金子,“听说你娘近来身子不好,这些你拿着使去,小心当差。”
“是,小的谢大人赏。”男人双手接过金子,又磕了半天头。
郑主簿点了点头,将匣子藏进怀里出了门,往三堂处去了。
主簿这样的官员在衙门是单独有个院子居住,郑主簿也一样,携一家老小居住此处,因衙门不许随意开门,凡有来往也要走前门,白日里自然扎眼,这才选到这大半夜人睡熟的时间。
本来各处到了夜里都是落锁封门的,今儿个是中秋,知县发了话各处廊道院子不让落锁,若是怕不安全,便留个婆子或是小厮守着便罢了
正屋是郑主簿两口子,耳房单独劈了间用作书房,他携着那东西进了书房,点了灯四下检查匣子里的东西,一番查点,见不缺封少页的,这才放了心。
折身到百宝阁上的青瓷花瓶转了半圈,掀开璧上的一的垂钓图,赫然有个二尺宽深的方洞,将匣子小心放进去,又转了瓶子,从上而下出现道隔墙,上头的纹理与原本的青砖强严丝合缝,单是肉眼瞧根本看不出有个暗格。
做完这些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在屋里兜转两圈折回桌前提笔,直到天色略亮这才折回屋里睡下。
赵玉伏在屋脊上等隔间消了动静,立马旋身下檐,好在正房未落锁,抬着门便窜了进去,熟门熟路将匣子取了出来。
刚要出门去,便被桌上那封了火漆的信封吸引住了······
宋南絮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院里的驴棚内空空的,虽然不意外,但心头还是不免紧了紧,眺了眼山边镀金似的边缘,抿唇进了灶房。
桌上倒扣的竹篾下几个小巧的月饼纹丝未动。
宋南絮从翁罐里抓了把米,又掺各色的豆子熬个八宝甜粥。
昨晚上几乎一夜没合眼,除了担心赵玉,还有一件紧要的事,就是赵玉要离开这,需要寻个合适的理由,不让人怀疑的。
先前编的是他父母被山匪杀害了,流落到此,若是说寻亲难免有些牵强,刚好前不久听刘老爹说提起,京都那边有安南使臣进贡一批稻谷,说是能一年多季,且耐旱,产量高,如今圣上有意建州、江淮两地试种。
借着这个由头,让赵玉去建州,只说是为了寻些门路,弄些田种回来,自己捣鼓田地村里人也有目共睹,这样也不会有所怀疑。
且这两地常有商人来往,所以路引上也不如去京都那边严苛,只要是有面熟人或是使上些银钱,衙门也为难,痛快就给批了。
只是这普通百姓要是外出州城,便要去里正那里要了文书证明,拿了里正的的证明,再去县里衙内盖章才成。
宋南絮寻了个篮子,将昨日额外剩下的月饼装了五六个,又兜了半斤红糖,割了一吊肉,将灶底的柴火退了些出来,用余下的碳煨着粥,提着篮子往村长家去了。
到里正家的时候,刘燕儿正蹲在廊下用柳枝漱口,见她来了叼着柳枝就来开门,嘴里含糊道:“恁肿么介么早来?”
“我寻你阿爷,你先漱口洗脸。”
“我好了。”刘燕儿见状连忙折身用瓜瓢舀了勺水咕噜两下,将水吐出老远,拉了条竹凳搁在宋南絮面前,“我阿爷在屋里,我去唤他,你坐会。”
宋南絮也没闲着,见刘燕儿去寻人了,便往西边的灶房走,一撩帘子果然见许氏两妯娌在灶上忙活。
“南姐儿,你怎么这么早?”许氏见她来了,立马放了手里的活,迎了上来。
“我来寻里正,顺便有事与您说。”
宋南絮瞧着灶房还有春生叔媳妇,也不好直说来意,声音便小了些。
许氏见她有些支吾,回头瞧了眼自己大嫂,立马知晓她的来意,笑着拉着她在桌前坐了下来,又去水翁倒了碗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