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修柯已离开临安两年。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更寒冷。
坐在书房里的温楚砚,披着棉制外套,借着蜡烛的亮光,阅读着修柯的来信:
佑安,见字如面。
我很好,一切顺利,勿担忧。
距凯旋预计还需要些时日,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必回临安。
你在临安可好?可有好好吃饭?朝堂上是否有难?
天已凉,注意添衣,莫要风寒。
我很想你。
修柯的话很简短,但温楚砚就能从这简短的字里行间里,感受到修柯对自己的在意。
特别是最后那句‘我很想你’。
想的,又何止修柯一个人。
温楚砚每日的期盼,就是收到修柯的来信。
一封信,他可以反反复复看很多次。
今日这封信,是一个月前送到的,他已看了不下十几遍。
将信纸小心翼翼放入抽屉,温楚砚看向整齐放在榻上的披风。
他的信,阿柯要收到了吧。
*
修柯刚刚打完一场战役。
脱下带着血迹的铠甲,修柯用沾湿的布将手擦干净,而后坐到营帐里的椅子上。
在他案前,正放着由临安送过来的信件。
信封之上,是苍劲有力的四个字。
‘阿柯亲启’。
手指摩挲着这四个字,修柯身上的戾气逐渐消失,因长期未曾饮血而叫嚣的情绪也被奇迹般抚平。
拆开信封,修柯拿出里面的信纸。
一共有三张。
第一张温楚砚写他自己的近况,以及周遭发生的趣事,比如朝堂之上,哪个缺心眼的落到他手里,哪个贪污的被他抓了把柄。
第二张,温楚砚写他已从正九品的校书郎晋升至从四品的太中大夫,掌议论,助宣宗决策。
第三张,温楚砚写满了自己对他的思念。
阿柯,梨园的戏台变得更大了些,闲情逸致时,我会去梨园唱上一曲,亦会坐在你经常坐的位置,想象你在台下看着我的模样。
春去秋来,已过两个年头,将军府后院栽种的树仿佛又长高了些。
你的书房,我偶尔会去坐坐,你书房里的那些治国策,可是为我而收集?
听说沐泱生了两个娃娃,一男一女。
我吃得很好,比你走时健硕不少,若你回来,定能喝尽兴。
阿柯,平安。
‘平安’二字与旁的字体略有不同,带着郑重与期望。
字字未提相思,句句皆是相思。
他的阿楚,他真的,很想他。
*
次年秋季,修柯率兵冲进览古国都,生擒览古国皇帝。
至此,览古国成了览古城,为齐朝边塞之城。
修柯带着剩下的将士,班师回朝。
修柯迫不及待想见温楚砚。
他甚至丢下薄不弱他们,快马加鞭赶回临安,偷偷摸进温楚砚的太中大夫府。
太中大夫的府邸,就在将军府边上。
此时已接近黄昏。
温楚砚从应酬中归来,整个人有些微醺。
推开房门看见修柯的第一眼,他愣怔一瞬,旋即苦笑一声。
又出现幻觉。
不甚在意脱下自己的外袍,温楚砚来到修柯面前,眼中满是思念,“还未入睡,你便来了,是喝酒的缘故?”
从温楚砚进门的那一刻起,修柯的视线便没离开过温楚砚,他喉结上下滚动,风尘仆仆的脸庞带上柔意,“喝酒了?”
温楚砚愣住了。
修柯的声音,比过往每个时候都要真实。
“阿柯?”
“佑安,我回来了。”
温楚砚呆呆地看着修柯,好一会儿,他才露出激动又不可置信的神情,“阿柯?”
“嗯,是我。”
修柯已经脱下铠甲,只穿着内衬,温楚砚缓慢地抬起手,颤抖着摸上修柯的脸。
冰冷的脸。
精致的脸。
三年来的风餐露宿似乎并没有在修柯身上留下痕迹,他一如三年前离开那般,俊逸如谪仙,不染任何尘埃。
眼尾倏地泛红,温楚砚哑了嗓音,“阿柯。”
下一秒,温楚砚再不管不顾,伸手猛地抱住修柯,唇瓣准确无误噙住修柯的唇,灼热又不容抗拒。
三年的思念,无处倾诉,唯有真真实实的吻,才能表达自己的相思。
修柯又何尝不是。
那双暗红色的瞳孔,早已颤动万分。
四片唇瓣分开之时,修柯的尖牙早已控制不住露出来,温楚砚主动送上自己的脖颈,“阿柯,来。”
尖牙落下,刺破温楚砚脖颈上的皮肤,吸取着他体内的血液。
阿楚的爱意,阿楚的思念,顺着这些血液,进入他的身体。
温楚砚的身体开始发软,久违的燥热席卷全身,“阿柯,给我。”
……
长夜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