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为何将后山这座宝刹列为禁地,势必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姜云恪决定一探究竟。
“师姐打听到师叔很有可能被关在这里面,不管宝刹中藏着少林亦或是其他秘密,且先进去瞧瞧。”
宝刹仅有三层,姜云恪大步流星跨进宝刹内,血腥味未散,他绕过被鲜血玷污的佛像雕塑,自旁边的木梯至上,来到二楼,又是一惊。但见二楼,竟有数十位僧人尸体横放着,皆是被乱箭射杀而亡,死状凄惨。
“真的是北鱼冰宫的人下的手?”这般惨绝人寰的场面,纵使姜云恪见惯了江湖厮杀也不禁背脊发凉。
正当欲上三楼时,一声厉啸倏然而响,姜云恪一个后空翻,躲过一箭,利箭射在房柱之上,呜呜颤抖。透窗而视,却不见任何人影,姜云恪警惕拔下箭矢,冷嘶一声,而后箭矢瞬间化为冰水。
“凝水成矢,此等功力,我识得的人中似乎没有,难不成真是北鱼冰宫之人?”姜云恪狐疑之际,一道银光晃过,他立时破窗而出,却瞥见一道人影自松树林中匆忙而逝,而后一道陌生的男声远远传来,“姜云恪,欲救聂渊师徒,以及你的心上人,那就来北疆吧!来晚了,我可不敢保证楼清姝有无性命危险。”
姜云恪一惊,楼清姝三人或许已遭遇不测,那人影轻功不弱,姜云恪正想追将过去,然而一道雄浑而又低沉的话音自宝刹中传入耳中:“姜少侠尚请留步,切莫上了当。”
姜云恪飞掠回宝刹中,又不见有任何人影,轻声道:“敢问阁下是谁?”
那人回道:“少侠请移步至三楼,你便能见到想见之人。”
姜云恪半信半疑踱步上到三楼,但闻一阵铁链拖响声,循声望去,在三楼中央,立着四块石碑,正反两面皆镌刻着文字,想来应是佛家经文。
石碑上寒铁铸造的铁链相互缠绕,而四块石碑中囚禁着一人,正是聂渊!
此刻的聂渊,双手被铁链束缚,发乱不堪,整个人似丧家犬一般,唯有一双充满自负、血戾的眸子叫人不敢直视。
“师叔!”姜云恪见之,心头滋味难明。
闻言,聂渊充满戾气的双目温和了几分,静了静,道:“云恪,是你,仙儿怎样了?”
姜云恪支吾半晌,聂渊脸色一变,竖眉喝道:“仙儿是不是出事了?”
“师姐她……她被北鱼冰宫的副宫主斩断了右臂。”姜云恪道出实情。聂渊一震,骤然间发狂,碍于铁链以特殊寒铁铸成,否则早已被其内劲震碎。
楼中内劲散尽,聂渊冷静下来,道:“云恪,师叔一生只求过两人,其一是当年求我师兄照顾仙儿;其二,便是今日师叔求你,一定要想法子让我出去,我一定将北鱼冰宫搅个天翻地覆!”
“这帮杂碎,这段时间以来,每日想方设法除掉我,可惜我聂渊命不该绝。对了,仙儿现在人在哪儿?”
姜云恪摇头一叹,道:“或许已落入北鱼冰宫之人的手里了。”
“北鱼冰宫,我聂渊虽仇家甚多,却没杀过该派任何一人,何以这般针对我?”聂渊眸子森寒,杀意滔天,骤然大喝道:“无悲,无喜,无忧,无怒,你们不是想让我遁入空门吗,聂渊恳求四位大师,让我前往北疆救出我徒,倘若留命而归,聂渊便落发为僧,终身皈依少林。”
“阿弥陀佛,既要皈依我佛,又岂能受外界俗事所乱本心?”楼中传来一声低吟,“江湖恩怨,是非不绝,凡有所相,皆为空相。”
姜云恪环顾四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北鱼冰宫位于北疆,只身前往,不熟地形,想救出左小仙三人,阻碍重重,聂渊曾去过北疆,同他而行,方便许多。
姜云恪恭声道:“敢问诸位前辈,需要怎样才能让我师叔离开贵寺?”
“聂施主仇家甚多,任其离开,或许险甚于安,如今武林诸派高手齐聚嵩山,目的在于聂施主,我等虽本事低微,却也能保证聂施主不伤丝毫。”
楼中的声音似四方传来,姜云恪很难辨声定位,知楼中几位武功高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却又不忍聂渊受此困苦,道:“我知诸位前辈宅心仁厚,为师叔着想,不过整座天下能伤我师叔者,屈指可数,今日晚辈誓要带走师叔,还望诸位前辈恕晚辈斗胆了。”
“噌”的一声,上阳剑出鞘,姜云恪一个掠身来到石碑前,狠狠斩出一剑,但听得一声尖锐的金铁交击声传开,火星迸溅,姜云恪虎口一阵震麻,然而铁链却缺口都没有。
“没用的云恪,此链若能以剑斩断,我早已脱困。”聂渊摇摇头,随即昂首道:“四位大师,你们能救得聂渊一命,而我徒儿可能却要丧命,难不成你们就是我怕人家剩下但请信聂渊一次,我若救出徒儿,立回嵩山,断发皈依佛门,决不食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幻化空身即法身,个中无染亦无尘。拈匙把箸如明了,扫地烧香不倩人。人之生死有定数,是劫是运,当如空化,聂施主何以执着?”
话音一落,三楼中,自四方楼口走来四位老僧,发须皆白,容颜枯槁,双手合十间衣袖空空放荡,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