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摇头,“我们知青干的活相对是轻松,大队其他人都是在挖坂田。”
要想庄稼好,就得松土。
而大队的田地土质都偏硬,尤其是这段时间都没下过雨。
原本就是荒地开垦来钟粮食的,那土就跟硬水泥一样,不花点大力气根本挖不动。
“我想回家。”泪水吧嗒吧嗒从眼眶里面滚落下来,抱着自己膝盖埋头就哭了起来。
宋泽虽然看似脾气温和,但对人可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
他凉凉道:
“你现在来都来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除非你断手断脚,不然就只能干活。”
宋泽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左蝶的心上,她接受不了,她以为下乡,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不信!”
左蝶哭着跑开。
她要回去!
其他人看左蝶的模样,都见怪不怪,继续低下头顶着炎炎夏日毒辣的阳光干活。
宋泽皱眉,没管。
而回到知青住所的左蝶收拾着东西去找大队队长,说自己要回去。
大队队长看着左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让村里人把她送去镇上知青办。
而左蝶得到的结果却让她崩溃。
她回不去了。
左蝶在知青办又哭又闹,知青办工作人员直接打电话让大队队长把人给接回去。
回去路上,大队队长抽着旱烟,目光落在哭得泣不成声的左蝶身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他忍不住抱怨道:“同样是知青,咋人差别就这么大,想当初人家于知青刚下乡时候,可是知青住所里面一顶一的能干,一个人一天就能赚青壮年才能拿的十个工分。”
“哎!果然了,这人就不能比。”
大队队长看着左蝶,边说边摇头。
原本背对着的左蝶停止哭泣,转头对上大队队长看不起她,觉得她比不上于锦湾的目光。
左蝶瞪着大队队长,愤怒道:“你说什么呢,我哪儿比不上于锦湾,瞎你们狗眼睛!”
大队队长也道:“本来就是,于知青干活好得很,人家刚来时候,虽然不适应,但也没向你这样又哭又闹。”
“人家于知青也是城里人,不比你娇贵啊!提起她,大队谁不得夸一句是个干活好手。”
大队队长不停说话刺激左蝶。
其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知青办把电话打到大队的时候,于锦湾刚好来开去砖厂拉砖的证明,所以就知道这事。
是于锦湾教他这样说的。
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有些觉得害羞。
当初于锦湾来的时候,虽然不像左蝶这样又吵又闹,但干活绝对是大队出了名的慢。
干的哪点工分也是所有知青里面最少,要不是家里面有钱,估计都要饿死。
而且村里人提起于锦湾,那都是骂。
毕竟秋收忙碌时候,谁和她搭档谁心梗,后面引起村里人不满意,大队队长只能单独给于锦湾分活干。
不过虽然她干活慢,但分给她的活,就算是干到天黑,她也会干完。
后面嫁人,她才没上工。
左蝶气得把牙齿磨得嘎吱作响。
回去后,把自己行李全都丢床上,一脸怒气冲冲返回田里。
她就不信自己真的比不过于锦湾。
上午耽误时间。
左蝶顶着大太阳,沉闷地在地里拔草。
手上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泪水将双眼糊住,她也没有再闹。
她心里面憋着一口气,说什么也不想再听到别人说她不如于锦湾的话。
村里其他人干完都离开了,就左蝶的活还没干完。
半亩地的洋芋地。
她干了一下午,都还剩下三分之二。
扛着锄头路过的冯文山就看到边在地里除草边哭的左蝶。
左蝶年纪比他最小的闺女还小,和于锦湾差不多,冯文山不由得想到自己闺女,有些心疼。
他不是话多的人。
将锄头背篓放下,跟着拔草,顺便将草放在自己背篓里面,一会儿装回去喂猪。
左蝶抬起头看到冯文山,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泪水,别过头继续干活。
她想开口硬气说不要冯文山帮忙,但看着地里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她说不出口。
终于在冯文山的帮助下,在将近七点时候,半亩洋芋地的草才被拔干净。
左蝶跟在冯文山身后,小声道:“谢谢。”
冯文山有些惶恐,不好意思道:“不用谢的,你是锦湾的朋友,反正我也要割猪草喂家里的猪。”
“你也别回去了,跟着我去家里面吃饭吧!累成这样,哪儿还有精神做饭。”
左蝶红着眼眶,将脸上泪水擦拭干净。
路过河边。
她跑过去将手洗干净,又掬水把脸上的泪痕和脏兮兮的泥巴洗掉。
手上破碎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