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对付乱兵时,黄四喜一直在使用金蛇剑作战。
胡桂南早就见过金蛇剑真容,但他不知道底细,也从未向黄四喜询问过这把剑的来历。
胡桂南不问,庄姑娘更加不会多嘴。
不过此刻听黄木道人一口道出金蛇剑名字。
胡桂南好奇起来:“黄掌门,你确定相公所使就是昔年金蛇郎君的佩剑?”
黄木道人点头:“老道当年与夏雪宜相识,就是从切磋论剑开始的。”
黄木道人是剑术名家,自创一套《两仪剑法》,可以双手持剑,左右齐攻,他曾经以这套剑法与夏雪宜比武。
因为夏雪宜指出他剑法里的两处破绽,遂被他引为知己。
他回味往事,悠悠叹息:“老道曾经多次与金蛇剑放对,夏雪宜还曾将此剑借给老道观摩,老道至今记忆犹新,应该不会认错!”
他对金蛇剑再熟悉不过,黄四喜刚一亮剑,他就认了出来。
胡桂南若有所悟:“如果相公得了金蛇郎君的传承,那他如此大费周章的营救黄掌门你,倒是不足为奇的。”
“确实如此!”
黄木道人也是这般看法:“老道是受了夏雪宜连累,才被五毒教关押五年,假设黄相公真是夏雪宜的后人,他救老道也在情理之中……”
“不对!黄相公姓黄,怎么可能是姓夏的后人?”
庄姑娘突然打断黄木道人:“黄相公亲口对我讲过,他与你这老道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他救你绝对不是因为什么金蛇剑,更不是因为什么夏雪宜!”
黄木道人微微愣神,心里很是奇怪,这件事与庄姑娘实无关联,庄姑娘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黄木道人知道庄姑娘替他拔除铁钩,又医治他的肩伤,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就和颜悦色:“姑娘,老道是瞎猜,你不用把老道的话放心上!其实嘛,黄相公与夏雪宜到底有没有关系,很容易就能弄清楚,等会儿黄相公回来,你当面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庄姑娘见他态度慈善,也缓和语气:“小女子与黄相公还不熟,冒然打听他的身世,他可不会告诉我!”
黄木道人笑道:“这世上之人,谁不会生病患疾?姑娘你悬壶济世,妙手仁心,武林同道肯定巴不得与你结交,黄相公也不会例外,也许不用你问,黄相公就会主动透露身世给你听的。”
“呦!”
庄姑娘咯咯直笑:“不愧是一派大掌门,讲话就是中听,你这么夸奖,小女子可是愧不敢当呐!”
她心里却想,这老道士讲话不着边际,竟想让黄相公主动透露身世,以黄相公的内敛性子,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呀?
她很理智,扭头望向胡桂南:“胡大哥与黄相公是生死之交,让胡大哥出面询问,肯定马到功成,也最合适!”
“我问就我问!”
胡桂南不怕多嘴:“身世而已,又不是什么机密,相公最多不愿意说,反正不会怪我!”
聊到这里,他们达成统一意见,等黄四喜回来,就当面询问金蛇剑的情况。
接下来是等待。
不多时,他们瞧见黄四喜沿着山路飞奔而下,掌间擒拿一位白发老翁。
黄四喜跃上甲板后,把白发老翁扔在那位二当家身边。
这老翁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讲话却不受影响。
他语露怒意,喋喋不休:“不要脸,真正不要脸!老夫已经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是非,凭什么还来找老夫麻烦!”
他仿佛受了天大冤屈似的:“再说老夫已经年过六旬,浑身都是病,你们仗着武功高强,随便欺凌老弱,就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吗?”
那位二当家,听出了老翁声音,正是飞虎寨的张寨主。
他知道张寨主刀法精湛,在绿林里有头有脸,结果被黄四喜杀入寨中,直接生擒过来,恐怕飞虎寨已经被连窝挑掉。
二当家兔死狐悲,可怜巴巴的诉苦:
“老寨主,他们不讲江湖道义,属下已经被擒住,手脚不能动,他们还要下毒手,废了属下一双招子!
他们料想都是滥杀无辜的恶徒,伱老人家还是省省力气吧,他们都不是侠义之士,今天咱们恐怕是活不成了!”
胡桂南冷笑不语,心想不是厚颜无耻到极点,讲不出这样的鬼话。
庄姑娘更是不屑一顾。
她觉得这一窝水匪凶残没有人性。
他们常年待在江面打劫,仗着人多持强凌弱,过往残害的行人不知有多少,他们何曾与无辜路人讲过道义?
庄姑娘又想,倘若不是黄相公武功高绝,她与小庄落到水匪手里,会是什么样的凄惨灾难?
就算严守门规的黄木道人,也觉得这群水匪全都该杀。
不过黄木道人、胡桂南与庄姑娘,心下都非常奇怪,黄四喜已经挑掉整座飞虎寨,为什么不当场杀掉张寨主,生擒到船上意欲何为?
甲板上堆满了行李木箱。
早前黄四喜挑掉山寨,弄了一身血迹,他就走去箱边更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