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礼垂眸看着桌上的茶壶,心绪也就和这茶壶里的水一样,不断沸腾。
在这一刻,他忽然萌生出一种冲动——想要告诉她,其实他就是祁言。
她知道小满这么多事,可见和小满关系真的很好。他没能和小满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要是和她说了,算不算一种坦白呢?
其实秦晏礼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许长乐是许长乐,小满是小满,尽管她们名字一样,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可是,他已经再没有和小满坦白的机会了啊。
良久,他轻声吐出两个字:“认识。”
罢了,他的身份不是什么好消息。要是谁知道,说不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没必要给人家造成那么大的困扰。
“就只是认识?”
“很熟。”
那就难怪了,他能知道自己和祁言见面时的样子。
许长乐轻声感慨:“这么巧。”
重活这一辈子,她一直都想找祁言,却又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不去打扰他。原来,最了解祁言的人,一直都离她这么近。
要是她早问秦晏礼,可能早就知道祁言的下落了。
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这次轮到秦晏礼给许长乐倒茶:“小满她……后来很难过吧。”
当然,是很难过的。
她那么期盼,却没有等到。其实她难过的不是祁言有了女朋友,而是在难过祁言哥哥以后可能再也不会陪自己了,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这个世界上,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幸福是属于她的。
这也是她多年都没能解开的一个心结,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把她放在第一位呢?哪怕,有一个人这么在乎她也好啊,别让她永远只是当一个次要选项。
她太渴望被关心、太渴望被爱了,所以在许业成去找她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失去依旧的亲情终于回来了,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那个阴谋里。
所以,是她自己蠢,不怪别人的。其实可以不必指望别人来关心自己、爱自己,人贵自爱,只要自己将自己放在第一位,那么有没有别人在意,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以为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太晚了。然而被她捡到一个大便宜,她得到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所以现在,她没有再执着于任何人、任何事。
找祁言,也只不过是完成自己的一个执念而已。
她笑着回答秦晏礼刚才的问题:“其实也没有,小满看得很开的,只是短暂地难过了一下下。一个生日而已,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她希望秦晏礼把这些话转告祁言的时候,不会给对方造成任何心理压力。
两人几壶茶喝了很久,林左期间出来看了好几次。因为是玻璃房,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两人相对而坐的样子,却总觉得他们之间,氛围怪怪的。
明明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却好似隔得很远。
难道这就是牛人和牛人产生的强大气场?
他不懂,但也没去打扰。
接下来几天,秦晏礼没再来许家,许长乐倒是和他在许氏科技撞见好几次,还一起开过不少会。
她发现秦晏礼开会的时候,和平时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种温文尔雅一下子就收敛起来了,整个人多了些凌厉冷肃。她不禁想,可能只有这样,明源资本那些老董事们才会服他。
许氏科技的年会,秦晏礼也很给面子地参加了。当然还来了不少其它甲方,不过都比不上秦晏礼这位金主爸爸。
秦晏礼疲于应酬,让跟着他来的副总去应付那些想上来套近乎的人了。他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和许长乐一起喝酒。
“你把莲台楼给宋煦尧了?”秦晏礼忽然提起。
“是。”许长乐点头,“之前答应过他的,元旦要送他一份大礼。”
秦晏礼笑了一下:“真的是一份很大的礼。”
“是啊,他都吓了一跳呢。”许长乐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宋煦尧。
这位许氏科技的cto,科技圈的新贵,现在说是风云人物也不为过。
“听说金信达和铭泰都想挖他。”
金信达和铭泰是科技领域的头部公司,坐落于京都,园区就在莲台楼旁边,她上次路过的时候见到了,气派得不得了。
“他不会去的。”
“他是因为小满来帮你的吗?”
“是啊。”许长乐也没有隐瞒,秦晏礼能查出小满和宋煦尧的关系也不稀奇。
她耸了耸肩,轻松道:“看,我运气真的很好,借了小满不少光呢。”
“谦虚了。”秦晏礼道,“小满很好,你也很好。”
宋煦尧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得以去花园透透风。他被灌了不少酒,现在一张脸烧得通红。
花园里凉寒的夜风轻轻拂过,让他舒爽了不少。
有香烟的味道袅袅传来,他走了过去:“来一根。”
秦晏礼把烟盒递给他,宋煦尧“卧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