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墨和秦晓峰静静等着回应。

    “新工坊的钱，你们真打算出？”

    “是。”

    秦老爷微微叹了口气，“你们俩先回去吧。”

    “爹，到底要……”秦晓峰抬头。

    “晓峰，雨墨，你们俩先回去，我和你爹商量一下。”秦夫人也开口劝。

    “是。”两人行了礼，回到自己的院子。

    安雨墨闷闷地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口气喝完，却冲不走心中的那块石头。

    接下来几日，秦老爷和秦夫人一直没给回音，一直到七月的最后一天，秦晓峰交了衙门的差。

    他看似轻松，脸明显僵硬，笑都笑不出来。

    秦夫人安排了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心思各异。真正开心的，是几个小孩子。秦晓峰的大哥有三个孩子，二哥有两个，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才刚刚学会走路。安雨墨抓了几颗核桃，蹲下身逗弄他们。

    “婶娘，你看，我会打拳，嘿嘿。”才五岁的小姑娘凑过来，憋红了脸，在安雨墨面前挥拳。

    “哎呀，真威风！婶娘佩服。”安雨墨鼓了鼓掌，心里消化着“婶娘”这个称呼所带来的不适感。

    “婶娘，叔父说你会舞剑，你教教我，好不好？”

    “啊……等青青再长大些，不然，连剑都拿不起。”安雨墨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青青，手放下，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大嫂走来，带着些嗔怪。

    “大嫂，”安雨墨站起身来，想说几句，默默咽了回去，和大嫂没那么熟，反驳的话说不出口。

    “娘，哥哥学打拳，青青也想学嘛。”

    “青青是姑娘，是我们秦家的小姐，不能学哥哥。”她把孩子抱起，交给了院中的大婶。

    小孩子们都安顿好，屋里渐渐安静下来，秦夫人让众人坐下。酒过三巡，秦晓峰的紧张和游离消失了不少，安雨墨时不时看向秦老爷和秦夫人，只等他们的决定。

    “咳咳，”

    终于要说了吗，安雨墨拉了下秦晓峰的袖子，秦晓峰的兄嫂也都放下了筷子。

    “此前说了好久，要再开一间工坊。不过，我和你娘年纪渐渐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等一切都稳定了，就把生意都交给你们兄弟三人。”

    “这……”桌前的六人互相看着彼此，一时之间，有千万个问题，却不知要问哪一个。

    “家和万事兴，你们兄弟几人向来和睦，我们秦家才能走到今天。”秦老爷说着，拿出了一旁的账册。

    “这些年，晓峻和晓峥夫妻一心扑在工坊里，晓峰虽在衙门当差，但家中太平，有他的功劳。只要你们兄弟一心，爹相信，有朝一日，我们秦家也定然会像郑家那样。”

    秦老爷到底想说什么？安雨墨有些疑惑。

    “所以，你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好好经营工坊。”

    “爹，您放心。”秦晓峻点头答应，又拍了拍秦晓峰的肩膀，“三弟和弟妹都有本事，又年轻，上手快。”

    “那，我们四个院子该如何分……”老二秦晓峥问，“爹，娘，儿子不想藏着掖着，亲兄弟，明算账，省得以后再闹出更大的乱子。儿子想问，晓峰和弟妹要做什么，以后我们每个院子各分多少利？还有家中田产和铺子……”

    秦老爷的脸已经涨红了。

    “二弟。”秦晓峻打断了他。

    “你想分家吗？”秦老爷拍了下桌子。

    “不是，爹，我明白您的意思，知道想把生意做大必然是不能分家的，但不是人人都干一样的活，就当是给工钱，活计不同，工钱自然不一样。还分老师傅和新……”秦晓峥看了一眼秦晓峰，“我不是说三弟不好……就是，家里也要个公平吧。”

    安雨墨抿了抿嘴，这个二哥，还真是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