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自告奋勇到前面赶马车,文斌负责拉驴车,因为有那头倔驴在,所以行进的速度更加缓慢。
马车里,素秋张了几次嘴,但看到灵玉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这个时候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下来,安慰的话听多了只会让人觉得心烦。
路边的蛐蛐卖力地嘶鸣,林子里偶尔传出一两声动物怪叫。
覃铭骑着马落在最后面,望着马车上晃悠的灯笼出神,不用多问他也知道,自己镖局的几个兄弟肯定已经遇难了。
突然,他好似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动静,转头看向路边的杂草。
杂草上晶莹的露珠,在有规律地震落,这就意味着,后方有大批人马。
“吁~”他勒停了枣红马,下马俯身在地面上仔细听。
没错,就是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听起来起码有十几匹马,覃铭的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听到声响,前面的马车和驴车也停了下来,文斌跳下驴车喊道:“覃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后面有一批人马往这边赶,距离恐怕只有一里多了,数量还挺大。”覃铭如实相告。
“什么?”文斌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天上的星子稀稀疏疏的,月光早已躲进云层,“这大晚上的,他们难道是出来散步的?”
这个玩笑并不怎么好笑,素秋掀开车帘问道:“覃少东家,不管来者是好是坏,避开总是保险一些,这附近还有没有岔路,好让我们可以暂且回避。”
“这……”覃铭皱眉思索,“我记得再往前走一段路,有一条小路通往湖边,不过那是一条断头路,没办法继续往前走。”
“那也没事,我们暂避一阵,等那队人马过了再继续赶路。”
文斌一鞭子抽下去,毛驴吃痛,撂蹄子狂奔了起来。
几分钟后,马车和驴车都下坡走上了一条新路,这条路不似官道,寻常少有人走,地上长满了杂草,阻力很大。
不过已经到了小路上,干脆便放慢了速度让马和驴慢悠悠地往前走。
不过才走了十来分钟,覃铭靠近马车喊道:“不好!那队人马跟下来了,莫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素秋没有说话,看向灵玉。
“有可能是他派来追杀我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非要置我于死地。”灵玉从悲伤中回神,淡淡开口。
“是谁要追杀你?”素秋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还能有谁,是大伯的儿子,我的堂兄张灵云。大伯来信,有意在他死后,归还所有侵占我爹的财产,包括商会会长的职位。”灵玉说道,神情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张灵云他,向来高傲自大,事事都要压我一头,他怎么肯让他爹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再轻易给了我。”
“啊?他怎么这样,你们可是堂兄弟啊,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素秋有些不理解,亲戚之间最多是小打小闹,还从没见过喊打喊杀的。
“呵,亲戚又怎样?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们说着话,一群拿着火把的黑衣人策马围住了马车。
素秋撩开车帘,刚好看见身着黑衣的领头人缓缓走出,那人不是别人,却是素秋熟识的砚一。
“砚一?怎么是他?”素秋一脸疑惑,忍不住惊呼出声。
听到声音,砚一目光如炬,望向马车,在看到素秋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失神,但还是被素秋看到了。
她高声喊道:“砚一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砚一朝她微微颔首,随即冷酷地下令,“大人有命,捉拿张灵玉。”
在看到素秋那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后,他继续说出下面的话,“死生不计!”
“什么?白大人不是说要帮我找到灵玉吗?怎么是捉拿?”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马群的嘶鸣声中。
话不多说,覃铭立刻抽出自己的大刀,迎敌而上,刀与剑碰撞,发出铁器对撞的清脆声响,火花在黑夜中分外醒目。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随即而来是轰鸣的雷声。
覃铭以一敌多,仍旧显得游刃有余,他削瘦的身形穿梭在刀光剑影之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灵玉抽出匕首,不顾素秋的阻拦加入战斗,文斌也提着鞭子参战。
砚一没有解释,似乎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他冷冷地骑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陷入混乱的场面。
大雨倾盆而下,素秋很想去帮忙,却被阿雅死死拉住,躲在马车边。
“别去,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也是添乱,躲起来保全自己要紧。”
一个黑衣人被覃铭一脚踹翻,刚好滚到马车边,他见素秋和阿雅如同弱鸡仔一般缩着,狞笑着举起手里的长剑。
“啊!”阿雅下意识闭眼尖叫,长剑却没有落下,黑衣人瞪着双目缓缓落地,身后是反手握着短剑的砚一。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素秋喃喃道,接着便歇斯底里地质问。
回应她的,不过是砚一修长的